“嗯。”

见许家俊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唐小染问道：“你不睡觉吗？”

“你先睡。”

一觉醒来，唐小染看见床头的台灯依旧亮着，许家俊手中的书已经放在了一边，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若有所思。

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了，大半夜的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怎么都会觉得不自在。

坐了起来，唐小染伸手在许家俊面前晃了晃：“你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许家俊微微蹙眉，半响才慢慢开口：“那一件事，你还没有说，是什么故事我理解不了。”

“啥？”思维有些跟不上，半响，唐小染才意识到许家俊指的是她在超市里说的那事，挥挥手，“都是骗小女孩的故事，你不会喜欢的。”

“我要听。”有些执拗的，许家俊说道。

盯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将枕头抵在身后，点点头：“那好，其实故事是这样的。”

听着唐小染说完，许家俊不假思索地说道：“果然是骗小女孩的，你喜欢这样的故事？”

“你就没有其它的感想吗？”当初看完这个故事，她的心情可是沉闷了很久，戳了戳许家俊的胸膛，唐小染问道，“比如说，最后，皇帝知道皇后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繁华落尽，近在咫尺，你对这八个字没有感触吗？”

“没有，是他自己不珍惜，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也是他逼死了最爱他的女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可以耗费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爱他。失去了才后悔，有什么用。这个故事我觉得挺好，比大团圆好多了。”许家俊的神色平淡，说出的话也是冷冷的。

“你就没有一点感伤？”

扭头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冷然说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死亡对于那皇后来说是一种解脱，而这个皇帝，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只是可惜了这个痴情的女子。还有——”

许家俊的气息忽然变得危险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我没有感同身受，所以不会有感伤。现在，睡觉。”

关上灯，许家俊躺了下来。

黑暗中，唐小染盯着背对着她的许家俊，感到他的情绪又变糟了，刚刚他吐出最后一句话时，竟是带着浓浓的怨恨。她有说错什么话吗？偏着头想了一会，唐小染了然。伸手晃了晃许家俊，男人没有应答。

“小心眼。”低声嘀咕了一声，唐小染哈了哈手，伸手咯叽着许家俊，他不怕痒，但是为了配合她，有时会象征性地干笑几声，只是这次，他却一动都不动。

“喂，是你自己要听这个故事的。”伸手拉了拉许家俊，真重，放弃了要拉他起来的念头，趴在了许家俊的身上，靠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着，“一个故事你都能想到其他方面，还好意思说我。我和孙泽君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你和宋希却是说不准。”

见许家俊依旧没有反应，唐小染直起了身子：“你要是再闹别扭，我也没办法。”

听见拖鞋摩擦地的声音，许家俊睁开了眼睛，看向唐小染，一把拉住了要下床的她：“你要去哪？”

“不是不理我吗？”脸上露出淡笑，唐小染说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不会这个也不要我去吧。”

从卫生间出来，上了床，身子忽然被许家俊搂住，拉在了怀里，男人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吹拂：“我只是害怕，最近一直心神不宁，似乎会发生什么。”

所幸是背对着许家俊，她脸上的黯淡的神情他看不见。手轻轻地搭在许家俊搂着她的大手上，唐小染故作嗔怒：“看，你还总是说我。”

耳垂被许家俊轻轻咬了下，听见他说：“我的不安源于你。”

身子有些僵硬，唐小染挤出一丝淡笑：“我还对你不安呢。不说了，不说了，睡觉。”

☆

转眼间，到了年二十九。今年农历没有年三十，所以二十九那一天便是除夕。程佳静依旧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的迹象。

瞒着许家俊，唐小染偷偷去医院探望了程佳静。看着静静躺在那的程佳静，唐小染轻轻叹了一口气：“婆婆，不，以后应该叫你阿姨了，你这样又是在折磨谁？我说到就会做到，所以在你醒来后，你会看见你想要的儿媳。我会离开这个城市，至于家俊，只要他死了心，他就会放弃。但是，不是我妥协，我只是不想看到家俊这样为难。其实要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错，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伸手轻轻拂过程佳静的脸颊：“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下得去手，你就不残忍吗？对了，现在已经知道了，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爷爷取的名字我很喜欢，不过他们都会随我姓。今天是除夕，本来是应该大家团聚的日子，可是——”

门本推开，许雯走了进来，看见唐小染，不由嚷嚷着：“你怎么来了，家俊在到处找你，人都快要急疯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婆婆。”笑着站了起来，唐小染说着，“来时看见你送人出去，就没喊住你。”

“你都看见了，”许雯走进屋子，一脚关上了房门，“如果不是我拦着，她今晚还要去爷爷那，她以为她是谁，给她几分颜色，还真当自己开染缸了。”

又说了一会，唐小染告辞回去了。许雯刚刚通知了许家俊，一走出住院部的大门，便看见男人站立在那的身影。天空中慢慢漂浮着白色的雪花，如棉絮一般，缓缓地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