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心上来了，唐小染凑到许家俊身边，微微偏着脑袋：“如果不是呢？”

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吗？”

听着许家俊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唐小染撇撇嘴：“还以为你有多大度。”

对此，许家俊只是冷冷一哼。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唐小染感到许家俊起身，似乎是他的手机响了。许家俊去外屋接了电话，几分钟后又回来了，坐在床边看着唐小染一会，伸手摸了摸她的脑勺。

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唐小染睁开了眼睛，见许家俊穿戴好衣服：“你要去哪？”

“吵醒你了吗？”俯下身子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微微一笑，“公司有点急事，我现在要去处理下。”

“现在就要去吗？”看了一下时间，夜里三点多，外面的夜色正浓，气温也很冷，坐起身子盯着许家俊，“等天亮再去不可以吗？”

“事情很急。”掩饰得很好，只是眉宇间还是流露出淡淡的忧色。

没有再多问什么，唐小染叮嘱着：“路上小心一点。”

直到听见关门声，这才重新躺下。这一醒，倒是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刚刚要睡着，却是被手机短信的声音惊醒。拿起手机看了下，顿时唐小染睡意全无。

a市冬天的夜晚很冷，寒风刺骨，穿着羽绒服，站在风中还是有些哆嗦。搓了搓脸，唐小染慢慢地走着。小区里很安静，寂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道路上的路灯散发出白色的光晕，拖长了她在地上的身影。来到小区门口，看着那漆黑一片的马路，这个时间点想要找到个的车确实有些困难。

小区警卫处的大门打开，保安探出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唐小染：“唐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嗯。”看了一眼浓浓的夜色，唐小染抱紧了双臂，她讨厌这样的漆黑，感觉这夜色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随时会向她扑来。

“外面冷，你进来等吧。这个时间段，打车也不容易，我有个朋友是跑出租的，我来问下他今天是不是夜里的班。我要他过来接你。”热心地招呼着唐小染进屋，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打了电话，保安笑道：“他马上就过来。”

道了谢，又等了一会，听见外面响起几声“嘟嘟”的鸣笛声。

到了市医院，唐小染付了钱，走下车子。抬首看着医院的大门，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

“家俊，妈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现在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万一她再做出什么。是不是我们太刺激她了？”

“姐，那你说怎么办？顺了她的意，你知道我做不到。”

“那也得缓一缓啊，我觉得宋希那个方法也可以试试。先把妈稳定下来，我们再慢慢地劝她。”

“她的办法？要我假装先和染儿离婚，娶她，等时机成熟了，再和染儿复合。姐，你也会相信她这鬼话。”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这次是安眠药，下一次还不知道怎样。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妈啊。恨归恨，可是终究还是不忍看她出事。小染。”

许家俊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几步之远的唐小染，先是错愕，随即低咒一声，疾步地走向她：“你怎么来了？”

觉得不对劲，又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病房的门打开，宋希从里面走了出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阿姨的心病都是因她而起。接到阿姨的电话，她说一对儿女都伤了她的心，她不想活了。我那时慌张死了，如果是我陪在阿姨身边，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妈的心魔在于她自己。”唐小染在身边，许家俊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妈现在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怎么这样！”指着许家俊，宋希斥责着，“有了老婆就不要妈了吗？你想想阿姨是为了谁才自杀的。”

“她醒来看见你会比较开心，既然这样，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等下。”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轻声说着，“既然来了，我去看一眼再走。”

看着许家俊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唐小染伸手抚平着他的眉宇：“你们都不要进来，我一会就出来。”

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佳静身上插满了仪器，慢慢地走到床边，听着心跳仪那“滴滴”的声音。

“你这又是何必，以死相逼，值得吗？如果张家和许家没有那么多的纠纷，你会接受我吗？先是身世，再是孩子，现在又－－”低低的一笑，唐小染俯下身子靠近到程佳静耳边，“你放心，喜欢一个人不是要霸占着他，只要他幸福就好。我只要一个记忆，这个年过完，我会离开他。孩子你既然容不下，我会一个人抚养他们，从此和许家不会有半点瓜葛。不管你能不能听到，这段时间，不要再逼家俊什么。”

转身，唐小染没有看见程佳静的手指动了动，眼角里滑落出一滴泪。

☆

许老爷子主动要求要见唐小染，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唐小染还是应了。

随着许家俊来到指定见面的地方，无香茶楼，位于a市的郊区，依山傍水，茶楼隐在一片树林之中，砖瓦竹门竹窗，大门口还挂着两个红红的灯笼，一阵风吹来，贴着黑色茶字的红灯笼随风飘舞着。

踏着石砌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