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道:“怎么呢?再如何的生气也犯不着与一个姨娘置气,只是夫人,你这个姨娘,确实该好生教教规矩了。”
平姨娘气得目露凶光,开安郡县却微笑以对,“姑娘说得极是,待回去后定多加调教。这次让姑娘产生不愉快了,这样吧,另送一匹料子送与姑娘,算是对姑娘的赔罪。”
如情也不客气,接过开安郡县递过来的素锦,也不看那平姨娘,领着丫头扬长而去。
……
如情回去后,仍是信守承诺,把开安郡县的事告之了何氏。
何氏也表示抽空会过去瞧她了。如情把话传达后,就让何氏瞧她买的料子,何氏看了几眼,直夸如情眼光好,选的料子耐用又耐贮存。并且还说价格这么便宜,她明日也去买些来屯着。
又过了数日,如晴把做好的鞋子拿到方敬澜的外书房去,让丫头给穿上看是否合脚,方敬澜正在书房里闷着头总结他的人生领悟,并创作诗词,表示他就算丢官免职,但仍是有进取心的。
如情带着一脸恬静的笑拿着新做好的布鞋过来,方敬澜大为感动,让丫头侍候试了脚后,感觉良好,又轻巧又结实,忍不住夸道:“我儿如此孝顺贴心,为父甚感欣慰。”更重要的是,自从方府发生巨变后,除了儿子外,连下人都不曾往这儿跑了。
“女儿在爹爹羽翼下平安幸福长大,这本身就是爹爹的功劳,女儿不敢忘本。再来,孝顺父母本就是为人子女的职责。比起爹爹为女儿所付出的一切,女儿这些又算什么?不过是略尽孝心罢了。”
方敬澜大为感动,几乎老泪纵横了,感道:“我儿这么体贴贤慧,谁娶到你,便是他家的福气。是向家人有眼无珠了。我儿休得再伤悲,丫头放心,为父定与你寻一门妥当的亲事,绝对比向家好一百倍不止。”
如情感激地望着父亲,“有爹爹替女儿撑着,女儿何须伤悲?只是,爹爹也要保重自己,瞧您,又有白发了。”望着父亲鬓边的华发,如情很是伤悲。
方敬澜呵呵一笑,捋着胡子道:“人老啦,如何不生白发?我儿不必忧虑。生老病死,本就是寻常。”
如情见父亲斑白的头发及脸上多冒出的皱纹,心里也是无比黯淡,父亲深受妾室所累,有一半也是他自己酿成的祸事,但,这种滋味确实不好爱。
她瞟了眼桌案上还未干透的字迹,不由道:“父亲经受如此打击,仍能心平气和看书写画,这种情,可非一般人能比。有父亲做此榜样,女儿不说发奋图强,定也痛定思痛,从哪儿跌倒便从哪儿爬起来。”
方敬澜如情这么一夸,一扫先前的郁积气闷,变得豪爽起来,哈哈大笑一声,朗笑道:“所谓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正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古人亦有云: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儿能有如此心,为父甚感欣慰。”方敬澜大为赞赏地望着如情,似乎直到现在才总算看清了小女儿居然是如此也乎意料的坚强,想着为了自己的事,这对母女几乎陪尽私房,又想着如情陡糟变卦的婚事,不由无限唏吁,轻声问道:“最近手头可紧?”
如情乖巧回答道:“多谢爹爹关心。嫂嫂很是关照我,她身边的人从来没短过我的。”
方敬澜皱眉,多年侵官场,早已练成了高级说话艺术,立马就听出了小女儿的话中有话,便问:“你母亲可曾苛待你?”
如情摇头,“母亲成日里吃斋念佛,也没空管我。爹爹不必替女儿打抱不平的。只是想着,再过几天便是爹爹的生日,爹爹事先声明不必办。而母亲也没有办的意思,可是,女儿却想略表一下心意。爹爹,明天可否去女儿那,女儿想亲自给爹爹庆生。不惊动任何人,可好?”
其实,每年方敬澜过生虽家里没有大宴宾客,但自家人也要兴上一回的。这回方敬澜嘴上说不兴,也不过是郁闷最近丢官的事儿,也没心情祝寿了。如今,有人主动说要替他庆生,如何不让他欣慰?
*
到了第二日,天一亮,写意居的丫头们就起了个早,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干净。如情让玲珑去厨房里交代了几句,多做几样小菜,因为她今天胃口奇好。
玲珑狐疑地望着如情,心想,这么多菜,姑娘一个人哪吃得完呀?先前也不过点三四道菜过去,也要好半天才给端来,她也曾理论过,那厨房的却说:最近府里出了如此大的事,哪能还想先前那样铺张浪费?
玲珑也知道,自家姑娘其实也是知道这些事的,之所以一直隐忍不愿声张,也不过是不愿与这些见高爬见低踩的下人计较,再来,如今又是大夫人何氏当家,如果这样闹开来,也是极落何氏的面子。因为这厨房的管事是李氏的心腹,轻易不能动的。
玲珑去了厨房,交代了如晴点的菜式,那厨房的立马便嚷嚷开了,“四姑娘越发派头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哪做得过来?再说了,如今大夫人拨下来供膳食的银钱也比往回少了许多。麻烦玲珑妹妹回去多在姑娘面前说些好话,叫她别再为难我了。我也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玲珑心下佩服起自家姑娘了,早会料到这管事的会如此说。想着今儿个姑娘异于平常的表现,大致也猜出姑娘要做什么了。心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