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隆仙居,才刚进入院子,已有婆子上前迎接,“王爷,王妃,涵香院的原侧妃和盟哥儿,宜芙院的香姨娘,玉姨娘,咏梅轩的梅姨娘,还有落月居的花姨娘,荷姨娘已恭候王爷王妃多时了。
如情凝目打量这婆子,只见这婆子穿着也是神,白静的面皮儿,榻鼻薄唇,身形不高,却给人一种明干练的印像。
那婆子见如情打量她,连忙朝如情点头夸腰,“王妃,奴婢是袁福来家的,是隆仙居的管事,王妃日后有何要求尽管吩咐便是。”
如情微笑着点头,客气了几句,让沉香打赏了她一个厚厚的荷包。
那婆子接过,又感激地说了几句,便恭敬退到一旁。
李骁侧头与如情道:“唔,她们来了也好,走吧,该让她们给你敬茶了。”
如情点头,摆出主母的风范来,来到厅子里,便见一室的莺莺燕燕,见着二人,连忙起身,跪了下来,“给王爷王妃请安。”当中还有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子儿,也被婆子抱着跪了下来。
如情忽然打了个喷涕,沉香连忙把厅子里的窗子全开了来,甚至把石青色的云纱锦纹的窗帘也给挂了起来。
李骁与如情各自坐在当中紫檀木扶手大椅上,中间隔着个乌木束腰小香几。
如情端坐上首,摆出威严主母形像,略略打量了这些“姐妹”们,她们也在偷偷打量着自己。
一个,两个,三个……很好,妾室还不算多的,也不过六位而已。并且其中一个年纪已略长,神色略憔悴,衣裳也不甚光鲜,这个可以忽略掉,另一个身形妖绕,瓜子脸儿,柳眉杏眼,衣裳也是极其致的,足下还有一个稚子,想必这个便是传说中的原侧妃,靖太王妃的远房侄女了。
而另两个妾室资色也是妍丽,其中一个楚楚可怜,另一个却大胆直视如情,如情淡然与她对视一会,直至最后对方低下了头去。
这时,李骁双手放在膝上,对底下诸人道:“本王已大婚,日后府里的大小锁事一概交由王妃打理,你们当格守妾室本份,若敢使些下作的妖蛾子,可休怪本王不客气。”
底下丽人赶紧跪了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口中称妾身不敢。
李骁稍稍缓和了脸色,侧头与如情道:“等会子还要进去,就先让她们给你敬茶吧。”
如情点头,坦然接受底下诸人的拜见。
当中一位是原侧妃,领着稚子朝李骁如靖跟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从丫头端来的填漆银盘里接过茶盏亲手递到如情跟前,“侧妃原氏,给王妃敬茶。”然后把茶举至如情跟前。
如情望着她好一会儿,忽然侧头对李骁笑道:“原先我还一直担心王府里规矩多,无法主持中馈,还忐忑了好些天呢,可如今一瞧王爷的侧妃,听说进府已有好些年了,怎么比我还不懂规矩?”
李骁愣了下,原侧妃身子也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抬头,“王妃,妾身可有哪儿做错了?还请王妃明示。”
如情收起笑容,盯着她双眼,淡道:“单说简单的敬茶,你错的地方可就多了。”然后侧头与身畔的玲珑道:“这丫头自小跟在我身边,当年花嬷嬷教导我规矩时也一直跟在旁边学的。玲珑,你来给原侧妃解说一遍,妾室给主母敬茶的种种规矩。”
玲珑虽然平时候做事不细心,但在大局上,仍是很能反应的,与如情简直是配合无间了。
一身绯紫色亮缎比甲粉色绫袄的玲珑恭敬说了声“是”,然后上前一步对原侧妃道:“侧妃娘娘,您虽贵为侧妃,可在主母面前,为表对主母的恭敬,应当自称贱妾。而不是口称侧妃。其二,侧妃您磕头极不认真仔细,妾室对主母磕头那可是额头要触地,磕完一个头直起上半身,再继续恭敬磕下第二个头,如此再三。而侧妃娘娘则敷衍了事,这可是对王妃的大大不敬的。其三,侧妃在敬茶时,应该把茶水高举过头顶,头要低垂,并且不得正视主母,原侧妃,我家王妃才进得门来,您怎么就这般不尊重主母?”
一时间,屋内诸人全都僵立不敢动,不可思议地望着一脸凛然的玲珑,及仍是保持着轻松神情的如情,暗自心惊了。
李骁也略有意外,侧头望着一脸端庄的如情,轻咳一声,借着捂鼻子的动作捂住唇角的笑意。
原侧妃也是恼怒交加,她索先看李骁,语带哭腔,“表哥,我不是有意的……”
如情截下她的话,与李骁叹息道:“我方家虽门弟低微,可到底也懂得,不管先前关系如何亲厚,可一进了门做了妾室,也无法再当成正经亲戚了,原侧妃为何还表哥表哥的叫?这要是传说出,外人岂不指责堂堂王府连个像样的规矩都没有?”
原侧妃气得很想暴起来与如情来一场嘴辩,可一想到昨晚李骁为着她接连打发了内院总管,及采买的洪大成家的,还有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环,也知这个王妃可不是先前那个有名无实的方如燕那么好打发的,是以也只能含泪带泣,委委屈屈地道:“表哥,妾身自从进了王府的大门,从来都是尽守本份,可怎么在王妃这儿,却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了?先前一直叫您表哥,表哥不也没反过么?怎么到王妃这儿,却又不成体统?”
李骁望了如情一眼,只见如情端庄坐在檀木椅了,王府里的主座都做的较高大,身子娇小的如情坐在上头,似乎有种故作成熟的装大人行径。尤其她挺直着肩背,双手放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