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位好奇的茶客微微弯腰问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小二哥怎么怕他怕成这个样子?”
店小启唇,声音发颤:“他……他……”
宝琴已入房中,房门没有关上,尚且敞开着。
楼天应跟在宝琴的后头,大方地闯入这间房,宝琴才刚坐下便听闻脚步声,忙回头,一眼便见到楼天应,微吃一惊。
楼天应启唇:“看姑娘的神情,想必还记得我。”
宝琴沉静下来,问道:“只是不知您是来喝茶听戏,还是有别的要求?”
楼天应爽朗一笑,坦荡地回答:“宝琴姑娘果然灵慧,这一句话让我甚是欢喜!”
宝琴再度问道:“公子为何事而来?现下,但说无妨,宝琴在此静听。”
楼天应正当心情愉悦,答道:“宝琴姑娘终于肯接纳我的目的!实不相瞒,前几日,因在此茶楼遇见姑娘的绝世技艺,想请姑娘为我所用。”
话落,他瞥了宝琴一言,但见宝琴无喜无忧,即刻补充:“姑娘大可放心,我只把姑娘当做谋士一般,毫无纳妾之意。”
宝琴微微垂眸,轻轻一笑,答道:“公子言重了,宝琴也没有把公子看做是那种人。只是家父生前为桃夏国的前代宰相,因不满前代女国主的一个决定而被贬职,若为公子门下谋士,恐怕会对公子招来不幸。”
楼天应闻言,脸上立即浮出惊喜之色:“没想到,你竟是前代宰相之女!难怪如此冰雪伶俐!”
宝琴谦虚答道:“公子过奖了。”
楼天应大方说道:“你只管答应,我保管你日后寝食无忧,亦不会有人因为你的身世而对你不利。”
宝琴踟蹰着,问道:“公子如何能够立下这个保证?”
楼天应不多言,只从怀中又摸出那一枚令牌,摆在宝琴的面前。
其实,宝琴早已从毓佳口中得知他的身份,今日一瞥令牌,便佯装大惊失色:“宝琴有眼无珠,竟不知是陛下……”说着,微微弯腰便要下跪。
楼天应忙扶住她:“你既然是寡人亲自邀请的,可以不必行这样的大礼。”收回手,便立刻一语关心,“如果方便的话,现下可否随我立即回宫?”
宝琴含笑着答应道:“哪能怠慢了陛下,宝琴这就即刻收拾收拾,随陛下入宫!”
时辰一点一滴地流逝,客堂里的满座茶客见宝琴许久不现身表演口技,登时等待皆化为灰烬,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始喧哗起来。
“宝琴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啊?”
“茶都凉了,这宝琴姑娘怎么磨磨曾曾的?”
“小二!快去叫宝琴姑娘出来啊——”
“宝琴姑娘今个儿是怎么了,休息一趟怎么如此之久?到底还演不演了?”
……
店小二无奈,只得在墙角的架子上搁下茶壶,绕到了戏台后方,到了房间外边,见门敞开着也没有进去,只在门外劝道:“宝琴姑娘,外面的客官都等你等得不耐烦了,你赶紧上戏台去吧?”
宝琴从房里缓步出来,只回应一句:“小二,你去把掌柜的叫来吧。”
店小二闻言,有些困惑了,奇道:“宝琴姑娘,外面的客官要你上戏台,你却要找掌柜的,这可真里外不通啊……”
宝琴答道:“我有事情要先与掌柜的商量,有劳了。”
店小二无奈,只得道:“行,行,你等一会儿。”话落,这就离开了。
楼天应立在房内的窗户前,清闲地负着手,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窗外,只是灰白与青灰的屋顶层层交错,凹槽里盛着一团软软的白雪,砖瓦之间,唯一能见到的一棵树便是高而身瘦的木棉,即便离窗口稍远而看不清枝桠间的积雪,但在暖阳下闪烁着的莹莹光彩却总是映入人的眼底。
不一会儿,掌柜的上楼来了,穿过喧哗的客堂,来到房内,步入之间,只对随行的店小二吩咐:“你先去安抚一下各位客官。”
店小二立刻照办。
掌柜的便安心地步入这小屋,一见宝琴,便说:“宝琴姑娘,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宝琴含笑着答道:“宝琴一切都好。”
掌柜的不由奇怪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肯上戏台?”
宝琴含笑答道:“掌柜的,这些日子以来承蒙关照,宝琴感激不尽,但从今日开始,宝琴便要离开茶楼,暂时不以口技为生。”
掌柜的有些吃惊,启唇欲言,却瞥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不由问道:“你是要随他而去?”
宝琴含笑,并微微垂眸。
掌柜的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只是轻轻长叹,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勉强你留下,你且随他去吧,我把你这个月的工钱算一算,一会儿给你。只是啊,从今往后,茶楼里没有你,就没以往那样的氛围了……”
虽深感歉意,但宝琴心意已决,只好辜负掌柜的,辜负‘天下一会’茶楼。
在茶楼的大堂,接过了工钱以后,宝琴便跟随着楼天应离开了茶楼。
回到宫城,楼天应便将宝琴带到了楼琳柔的寝宫。
初次进宫,宝琴丝毫不畏惧,即便是隔着珠帘面对里殿之内的楼琳柔也丝毫没有半刻紧张之意,从容地向珠帘之内的身影行礼,恭敬启唇:“民女见过太后。”
楼琳柔微微扬起唇角,平静答道:“这声音,倒是让人听了舒服,果然是口技师。”
宝琴对楼琳柔,并没有心存恨意,因为从此刻起,她便要一展宏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