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劝说,“她既然如此可怕,广王为何不想办法将她鸭制住?任她如此横行下去,楚贵妃无论到哪里都要吃苦头的。”
柳缨荷无奈一叹,“其实茵茵会受这样的苦也不全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我也有一半的责任,我没有办法让茵茵怀上孩子……”说话间,他面上、眼眸里满是自责的神情。
苏仲明愣了一愣,脱口:“难道,最大的问题是出在广王身上?”柳缨荷神似满怀故事,回答:“人们只从表面上看我,却不知道我稳坐这个王位受尽了多少年的苦,甚至活得不像我自己,别人想不到,自从我遇到茵茵了以后,心里的苦才算解开了。”
楚茵茵料到他打算要将那个尘封已久的故事说出来,忙沃住他的手,试图阻拦,“陛下,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忘记了吧!我宁愿自己受苦,求你把它死守终生!”
柳缨荷摇摇头,“他既然能把你救出来,一定也有办法帮我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吩咐她,“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一身好看的衣裳等我。”楚茵茵见劝不住,无可奈何地走出了香气散漫的小暖阁。
“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苏城主肯不肯赏脸听一听?”柳缨荷请苏仲明入座,如是说。苏仲明恭敬不如从命,答道:“广王请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柳缨荷饮了一口热茶,缓缓道:“以前,广陵宫城里有一个叫琼花的浣纱女,她总是干活很勤快,心地也很善良,有一回,新进的浣纱女不小心洗破了贵妃的衣裳就要被管事的嬷嬷严罚,琼花就替她顶了罪,被罚跪在宫门前不得吃喝,跪到第二天夜里的时候她昏倒了,当时的陛下路过那里,因怜悯她,就带她回寝宫给她粥吃,她竟然感动得哭了。”
“她回去以后,当时的陛下却记得她,后来召她到寝宫去是寝了,她也由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升为了最低等的嫔妃。再后来,那位陛下驾崩了,她本该也要陪葬,但是因为恰巧怀有龙种,很庆幸地留下了x_i,ng命。”
“那位陛下驾崩以后,王位由他的兄弟继承,七年以后,新王得了疾症,也驾崩了,皇室一时没有继任之人,太后很焦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悄悄告知太王太后,说琼花生有一个孩子不知是男是女,太后听了,就想亲自去看看。”
苏仲明缓缓端起杯子,慢慢喝着热茶,一边喝一边认真地听柳缨荷说故事,全然没有出声打岔的意思。
柳缨荷继续说,“琼花早一步听说了消息,可惜,她生的是个小公主。那时候她正染了风寒,就把才七岁的女儿叫到身边,逼她扮成公子去见太后,小公主不明白也不同意,琼花就对她说:这是我唯一一个能当上王后、将来死了可以跟你父亲合葬的机会,算是母妃求你了,让母妃后半辈子过得幸福一点吧!”
“小公主后退几步,想要夺门而逃,琼花又说: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母妃死了仍旧是一只低贱的野鬼,你愿意看见母妃一个人被葬在荒山野岭里么?你愿意……重走母妃的路,一辈子过着被人瞧不起、被人驱赶打骂的日子么?你信不信,母妃现在就死给你看?”
“小公主没有办法,哭着跪在琼花的面前,对琼花说:母妃你不要死,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母妃不要死。琼花拿起自己亲手做给她的布偶,说:从今以后,你不能穿花衣裳,不能有女子的想法,不能喜欢女子喜欢的东西……包括这个。”
“琼花说完话,就把布偶给剪了,小公主看着布偶被剪成碎片,哭了起来。后来太后来到,一见公子模样的小公主,就认为是王子了,立刻立她为新王,并且,立琼花为王后,再后来,琼花因病而逝,被封为仁孝太后,终于如愿以偿地与那时候的陛下合葬。”
听完故事以后,苏仲明不禁感叹道:“不能做身为女孩子想做的事情,那孩子,一定过得很辛苦。”柳缨荷点了点头,“嗯,的确是很辛苦的……”
“不知道她是广陵国历史上的哪一代的国主?不过,即使我知道了,恐怕只能望着灵牌瞻仰了。”苏仲明可惜一叹。柳缨荷注视着他的神情,启唇,“其实,她并没有死,她现在还活着,并且还很年轻,苏城主也认识的。”
苏仲明怔怔地望着他,此刻脑子竟然蠢蠢地不好使。柳缨荷也不多做解释,抬起右手,抽下头上的发冠和金钗,乌黑如瀑的及腰青丝顷刻垂泻而下,一句话清晰无比地从他口中脱出:“我就是那个孩子……”
震惊之下,苏仲明倏地立起身,杯子也从他手中华落,坠到地上打碎了,杯子内剩余的热茶也跟随着洒在地上,苏仲明对此不焦急,只把注意力放在柳缨荷身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广王你……是女人……?!”
柳缨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说了那样多的话还是把面前信任之人吓坏了,忙起身脱口:“对不起,苏城主你……应该无碍吧?”苏仲明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回她的话,“没事,没事,”低头看脚下的碎片,“只是浪费了一杯好茶。”
柳缨荷笑道:“区区一杯茶而已,我命人再端上一杯就是。”苏仲明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