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狸握住他的手说道:“这个不必了,她……她很可能已经被处死,再去查也没有意义了。”
李倓一惊:“什么?他们下手这么快?”
朱邪狸点点头:“李岫是这么说的,但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李倓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决定回头让唐堂去看看,这么一想好像也有些对不起唐堂,感觉什么偷j-i摸狗的事情都让他去做了。
李倓安慰朱邪狸两句,朱邪狸见他在忙便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倓递给他一本写好的书说道:“之前你不在,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以后要改成琅嬛书院啦。”
朱邪狸颇为惊讶:“什么?”
李倓将事情复述一遍之后说道:“既然是书院教什么就要有规定嘛,所以我在这里先写一写,到时候好规范一下。”
朱邪狸十分敬畏地看着他,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汉学学的比许多汉人都强,但是每次在李倓身边他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文盲。
他也不敢打扰李倓,便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书,偶尔还会帮忙磨墨。
这大晚上的硬生生让李倓有了一种红袖添香夜伴读的错觉。
不过错觉就是错觉,因为朱邪狸还是要回家的。
对此朱邪狸也十分依依不舍,可是这也没办法,毕竟他偶尔在这里住一住还行,长时间住在宁王府上,恐怕会让人怀疑宁王府和永寿郡王府有什么勾连。
朱邪狸走了之后,李倓立刻将唐堂喊来,让他去李府看看那位药罗葛的落魄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堂在走之前问道:“如果她没死,要带回来吗?”
李倓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来就最好,如果不能就不要轻举妄动。”
唐堂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只剩下尸体了呢?”
李倓说道:“那就带回来吧。”
他心里颇有些无奈,怎么这两天总是跟尸体打交道呢?
不过她毕竟是朱邪狸的故交,看上去关系还不错,所以如果朱邪狸有这个意愿的话,救一救也没什么问题。
执夷看着李倓问道:“你真的要救啊?救活了放在哪里啊?她又不是系统出品,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书的。”
李倓拍拍它的头说道:“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我担心?直接让人帮个忙不就行了?我记得杨家有人在户部的,这点小忙他们不会不帮吧?”
执夷站起来想要背起手说什么,结果因为两只爪子太短半天也没办法拗出这个造型,最后只能无奈放弃,直接趴在桌子上说道:“你小心点啊,别给自己救回来一个情敌。”
李倓对此嗤之以鼻,又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他做情敌的。
月上中天的时候,李倓将算学的教材编纂的差不多之后,忽然想起格物的教材应该交给孟知涯去编写。
而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来:“对了,孟知涯呢?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啊。”
执夷满眼谴责地看着他:“你这是有了新欢忘旧爱啊。”
“去去去。”李倓对着它挥手:“胡扯什么?我跟你说,在朱邪狸面前你可别满嘴跑火车,万一搞出家庭战争,我断你一个月的苹果,知道吗?”
执夷震惊:“什么?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李倓懒得理它,想了想在知交界面召唤了孟知涯。
孟知涯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执夷在一旁委委屈屈唱着:“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一颗小白菜。”
孟知涯满脸问号:“这是怎么了?”
李倓此时也十分震惊:“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好好一个潇洒俊俏的郎君,怎么几天不见变成这熊样了?
真的是熊样,满脸络腮胡,还有黑眼圈,这是发生了什么?被人虐待了吗?
孟知涯听了李倓的问话,也顾不得去管执夷受了什么刺激,立刻哭诉说道:“殿下,大王,赶紧救命吧,我真是要抗不下去了。”
李倓问道:“你先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孟知涯坐下来委委屈屈说道:“自从上元节那日我陪圣人游玩灯会之后,圣人就命我为大明宫建楼,还给了我一个工部的差事。”
李倓问道:“给的你什么官职?”
孟知涯更委屈了:“工部员外郎。”
工部员外郎……从六品,这个官职的确是不高,不过李倓想了想孟知涯的身份背景是出身平民,算是走的推荐的路子,上来就是从六品,而且是实职好像也……不是很差?
李倓决定先继续听下去便问道:“然后呢?”
孟知涯愤愤说道:“官职大小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我将所有的预算报上去之后,工部那些人已经打回来无数次了!他们不同意,说花费太多!”
李倓问道:“预算是多少?”
孟知涯说道:“大约两百多万贯吧。”
李倓听了之后倒抽一口气:“这个……好像是有点多啊。”
要知道如今可以算的上是盛世,税收也是开国以来最高的,就这样每年的税收折合下来也不过就是不到三百万贯,孟知涯这一栋楼直接用了一年的税收,的确是骇人听闻。
孟知涯说道:“可是圣人想要比天堂还高的楼,这已经是我尽力压缩之后的结果,如果继续压缩的话……”
“那就盖不成了?”
孟知涯摇头:“不,继续压缩也能盖,但是能用多少年就不知道了,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三五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