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面人分别是他自己、倩娘、沧玉,纵然沧玉不来,有一日他自己力量足够了,也能重开面人之中封存的记忆。偏偏沧玉踏入了他的幻境,优雅而美丽的白狐为他而来,惹出不该生长的情丝,开启了这段尘封多年的记忆。
作为野兽时的记忆有,作为玄解时的记忆同样存在着。
玄解仍然记得见到白狐时的怦然心动,与兽族在春季会变得格外暴躁不同,他虽亦是妖兽,但并不像其他妖族那般会被春季牵制,一年四季到头都是平平淡淡的模样,不受任何影响。
唯一驱使玄解的本能,就是让他去追寻能让自己燃烧起来的东西,除了战斗,还应该有些什么。
沧玉一直是位好师长。
玄解受赤水水启蒙,可之后跟着沧玉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聆听过许多教诲,从中选择了自己最适合的道路一直前进着。他的确觉得沧玉容貌远胜过世间许多妖族,是再顺眼不过的存在,可从未想过如寻常妖族一般与他结伴,或是冒然生出什么大不敬的心思。
他对沧玉有敬、有尊、有重,唯独没有爱。
可踏入幻梦森林之中的白狐以优雅美丽的身姿征服了异兽,而竹筏上的白衣人用竹杖点燃了玄解心中的火焰。
这绝非是渴望陪伴的孤独在作祟,更不是寻求亲情的野望在涌动。
野兽向往一个伴侣,他倾慕白狐,坦坦荡荡,想与之交*生子,组成一个家庭,并不是寻常野兽那样结合一段时日,他需求的是长长久久。二十岁的玄解还未来得及明白男欢女爱,四百岁的异兽已对爱侣与家庭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
玄解只觉得胸膛燃起微弱的火焰,不似战斗时那般明显狂热,却永不熄灭,那根竹杖好似挑拨灯芯的签子,轻轻拨动,将异兽燃起的焰火,拨出更旺盛的火苗来。
只是为何会是沧玉。
玄解已想起来水中熟悉的画面是什么了。
他幼时溺在火灵地脉外层些的溪水里,与只赤鱬搏斗,隔着水影重重,沧玉便那么静静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