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出,薄林的佛系粉丝们倒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了,舆论和风头完全由杜新野的粉丝带着走,才发展成了愈发不可控制的场面。
代言、广告、合作。
背后的公司仿佛也看到了其中隐含的巨大商机,于是争着抢着希望两人近期内能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
于是,薄林与杜新野的距离越来越近。
陈树与薄林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听着窗外知了此起彼伏的鸣叫,看着屏幕上一张又一张薄林的近照。
陈树总有一种忽然不认识这个人的错觉。
这种错觉也不是今天才出现,只是薄林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变得愈加明显。
上次听薄林解释完那个耳环的时候,陈树确实有了片刻的安心。
但随即而来的还有一种更为强烈的感觉。
那份在床上堪堪维系着的感情,被遥远的距离隔开后,还能保持多久呢?
每回与薄林通话的时候,陈树都是快乐的。
但那得之不易的快乐也随着通话结束而结束了,像是某个狂欢y过后无穷无尽的空虚。
陈树经常迷茫地想:
多不公平啊,我连变得快乐都成了这么艰难的事情。
明明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快乐,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被收回呢。
ter passed away.
今年盛夏貌似才刚刚开始,可他和薄林的夏天呢?
这天傍晚,陈树又去了栀子楼。
因为是工作日,学生们还在上课,所以显得格外空荡。
“实在是不好意思,上回我去医院看我妹妹了,没有及时招待你,我还以为已经没有人来了呢!”店主叫余和,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浓眉大眼的,显得很j-i,ng神。听说上次陈树过来扑了个空,摸着脑袋连连道歉。
“您这次想喝什么,随便点吧,算是我给您的赔礼。”
陈树推拒无果,无奈之下还是点了杯便宜的花果茶。
“我还以为这家店的主人应该更加年长些。”听说陈树喜欢二楼的气氛,余和便大方地将他领上了楼。
“哈哈,其实这以前是我爷爷的店,喏,你看,这全是他的书。家里堆不下了就全搬到这里来了。”余和指了指陈树曾经让他震撼的那面巨大的书墙。
微小的尘埃四处漂散在空气里,在光下恍若某种奇妙的地底小生物,缓慢地掠过这些岁月的旧痕。
那种陈年旧书的油墨味,使陈树感到了安心。
二楼的视野绝佳。
洁白的栀子如一盏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缀着橄榄绿的树丛,即使就这么远远看着,也能闻见了那透着甜味的沁人香气。整个天空被火点燃了一般,滚烫的殷红流霞从城东一路绵延至城西,那火山洞里的岩浆燧石仿佛纷纷藏进了云朵里,偶尔爆出绚烂到极致的火光。
楼在巷尾,旁边紧临着另一条巷,便形成了一个天然巷口。
隔壁小区里的大爷们都穿着个白背心大叉裤,吃完晚饭后便在巷口摆了个小桌,喝喝酒谈谈天下下象棋。
道上还时不时有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学生踩着单车匆匆而过,像是赶着去上晚自习的样子,醺热的晚风将他们的校服外套吹得上下鼓动。
全然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这家店的位置真好。”陈树感叹道。
“其实我觉得还是太偏,不过老爷子就喜欢这么偏角的地方,落得安静。不过来光顾的大部分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像你这样的人倒是很少。”余和疑惑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陈树笑了笑:“一个朋友推荐我来的。”他也不懂李时添上哪找到了这么个“风水宝地”。
“那你朋友眼光真不错,我这儿是真的好,就是人少了点。”余和性格外向又健谈,还很爱笑。陈树发现他笑起来眼角会自然地耷拉下来,像只小狗。
“你刚刚说,上回去医院看你妹妹。”陈树轻声地询问,也不好意思唐突地问生得是什么病,“她还好吗?”
“她……不是很好。”余和勉强地咧开了嘴角,“不过已经比上次好多了。”
感受到气氛的逐渐僵硬,陈树已经开始后悔刚才提到余和妹妹的事了,听这语气,想必也不是很容易治好的病。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陈树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一震,一条新短信跳了出来。
一旁眼尖的余和瞥到了他的锁屏:“哦哦!这个人!这个大明星!我认识!是叫……叫……”
“哦对!叫薄林是吧!”余和一拍脑门,兴奋地看向陈树:“你是他的粉丝吗?”
“嗯,算是吧。”陈树怔怔地看着屏幕,一时忘了解锁。
余和笑了笑:“我虽然不是他的粉丝,但是我挺喜欢他的电影的。”
“《眩晕》我整整看了三遍呢,真是太帅了!”余和赞叹道:“而且他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居然就拿了白银桂冠,真的很厉害啊…”
“……”陈树抿了抿嘴角,说实话,他不愿意他人在他面前提起薄林,无论是赞赏他也好,批判他也好,陈树其实一点都不想听。
归根到底,还是他心里的独占欲在作祟。
“漆黑的沙俄堡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