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多想冲出去阻止。可他忍住了,他知道如果他那样做了,不管成不成功,都会落了肖菡的面子,会在别人面前很丢份。
待客人离开,肖菡走进房间,蹲在他身前,傅宁感到手中一沉,低头一看是那袋银子。
他是坐在梳妆台前的,看着那袋银子,掂了掂,数目宏观。
“是二十五两银子。”平时他们两个人一年生活也只花费一两半两银子,“事后还有七十五两,共一百两白银。”
这么多,傅宁震了一下,顾主不是一般地阔绰之人。
“能不去么?”傅宁心存侥幸,他将那袋银子递还给她,问得小心翼翼,“我们可以不要这些银子,我不想你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个样子。”
傅宁说得是上次她被人抬回来时,鲜血淋漓的样子。
“我要。”肖菡没接,口气坚定,她半蹲着趴在傅宁双膝上,双臂搂着他,冲他笑道:“这是聘礼。”
傅宁僵了一下,从她的臂搂里抽出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苦笑道:“你怎么这么固执。”
“固执地是哥,总爱想那些有的没的。”肖菡将身量抬起向傅宁靠近,然后又蹲下来像七八岁稚儿撒娇一样将头窝在他怀里。
“那我跟你,你不去,将银子退了,我们还有些家底,多退些,补偿她的损失也好。”傅宁手摸着她背上柔软的发,眉头蹙起,说着自己的担忧,“这次顾主出手大方地不像话,你此去,我心里慌得很。”
“不退。”肖菡把脸像小时候一样在傅宁怀里蹭了蹭,又抬头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好了,这就是我肖菡的聘礼,我要风风光光锦车暖轿十里长街地娶你,让你做人人都羡慕的新郎,坦荡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从前我没人在乎,父亲是惟一真正在乎我的人,可他却去得那样早,早得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傅宁很少看到她这样悒悒寡欢的时候,一阵沉默,傅宁不晓得该怎么宽慰她,他想抚摸她的脸:“阿菡……”
“可老天待我不薄,”伸出去的手陡然被抓住,力量很大,“我何其有幸,与你相遇,得你爱重,我不贪心,我今生我愿所求只有一个你,我想要把这样一个你好好地护在手中珍之重之。只恨……我没能再早些遇见你,保护你……”
傅宁眼角莹着泪花,他有些苦笑不得:“早些遇到又能怎样?你那时才多大。”
见她要反驳,傅宁用手轻轻点了她唇:“好了,其实晚些遇见也没什么,我这条命也还是你救的。”
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傅宁当时家破人亡,自己也被玷污,若不是遇见肖菡,他那时就已经沉河了。其实有时候帐也不能这么算,肖菡若是也没遇到傅宁,饥寒交迫的她也未必能活下去,活几天?
这一夜又是同床共枕,肖菡搂抱着傅宁忍奈着yù_wàng,她知道昨天自己要他的时候有多狠,看到他今天提水的颤颤巍巍的样子,想是弄伤他了,即便明天分离,今天也不能qín_shòu。况且一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挑个黄道吉日,正大光明地在喜房里要他。
肖菡正肖想着一个月后的大梦,嘴角都裂开了,不经意间,一个略微窘迫又清涩地吻凑了过来,轻轻地印在她脸颊上。
肖菡怔怔地,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哥哥……竟然主动了!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宁已经缩回去了,今夜无月,夜风微凉,他们盖着同一床褥子,盖得有些高,到肖菡肩,傅宁是被她揽抱着的,所以他的脸颊大多藏在褥下。
其实傅宁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是真的心里很慌,他害怕,对于肖菡这次走镖,他感到浓浓地不安,他紧紧回搂着肖菡的腰身,那一吻纯粹只是他对自己的安慰。
察觉到傅宁的情绪,本已起了yù_wàng的心,现在只有心疼。她底头回吻着他,咬着他小小的耳垂,在他颈间吹气,她轻声道:“不怕!我会没事的。”
傅宁没有回应她,也不顾她在自己身上挑逗的动作,只顾将她紧紧搂抱着。
肖菡叹了一口气,知道上次不只是自己受伤,也给傅宁带来了伤害。
傅宁像个怕被人丢弃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肖菡,看着让人觉得可怜。肖菡想要给他更多安慰,于是侧过身,双手摸索着傅宁的腰身。在夜色下,一件件衣服被肖菡从被褥里丢出来。
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过去了。
十天。
半个月了。
快一个月了。
肖菡还是没有回来。
又是一个星期,傅宁还是没有等到肖菡的身影,白启成亲了,新嫁郎是镇上一家小布商的小公子,许情。
许情长得一般,但胜在知书知礼,品性温文,白启时常带他来傅宁的小院,第一次来时,还规规矩矩地奉了一杯茶,口中与白启一样,一同唤着——哥。
傅宁看着两人新婚燕尔柔情蜜意的样子,真心地替他们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婚宴上白启的母亲缺席了。
白婶也没给家里回个平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