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作业对于他来说放假前一个星期就全部完成，就算对着春节也雷打不动。

但对于季苏就不同，她这个假期玩儿过了，大人们对她宠溺，季淮也过于信任她的自控，以至于开学前夕还在大赶特赶。

四年级的假期作业包括日记和社会实践，季淮在这方面对她的要求是尽量诚实，所以季苏只能靠着回忆来憋字，一篇日记要写半个小时。

那些十分基础的口算和拼音由季淮代笔了，季苏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没想到中途连暮安闯进来了，非常不客气的甩到季淮手边，趾高气昂道：“帮我写作业！”

季淮狐疑地里的各种假期作业册，翻开，一贫如洗，洁白无瑕。

“……我不大明白。”季淮说。

“有什么不明白的？”连暮安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我还有三天开学，你觉得我三天能写完吗？你要是觉得能那你就是偏心！你帮季苏不帮我！觉得不能那正好，帮我写！”

连暮安叭叭叭那么多，季淮还是没搞清楚，“你不是说不用写假期作业的吗？因为要拍戏。对了，年前的戏呢？怎么没去拍？”

“就不拍了呗。”连暮安毫不在意道，他把季苏的口算本挤到一边，在季淮面前摆上自己的。

“为什么？”季淮盯着他的眼睛。

“不想拍了。”连暮安说。

“说谎，你不会不想拍电影。”季淮说，他才意识到连暮安在家的时间比以往长太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家的？

是从看见我发病的那天起。

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因为我，对吗？”季淮低声问。

连暮安看着他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平静下暗含的是隐忍的慌乱与愧疚。

“对，就是因为你。”连暮安没有选择隐瞒，他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就是得让季淮知道，他为他放弃了什么，为他妥协了什么，让他知道，对于自己而言他是多么重要。

季苏不解地看着两个哥哥，他们在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

季淮没再和他说话，他只是转头对季苏说让她好好写周记，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才能休息，然后把连暮安的书都收进包里拎着站起来，拉着他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连暮安还等着季淮说什么为了我不值得之类的酸不溜秋的话，结果季淮还是一言不发，坐下来就把他的作业都整理出来。

还是他憋不住了，说：“你就没点感想吗？”

季淮抬头看他，叹了口气，“谢谢你，暮安。”

连暮安还等着下文，居然就这样了，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没了？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为你放弃了前途很伟大吗？”

季淮还笑了出来，“你的前途才不会因为一部电影就断。”

连暮安没得到预想之中的回答，心里有些落差，坐到他身边，“那也伟大，你一定得记着我的好。”

“把我这不是帮你完成作业吗？”季淮捏了捏他的脸，“不过真没关系吗？导演同意了没？”

“还没公布演员消息，所以造成的影响还不算大。导演说他的下一部戏需要我的话不管有没有档期都得上。”连暮安说。

“那就好，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毁约很不好的，大家对你的印象会差。”

“别人对我的印象重要还是你重要？”连暮安没好气。

季淮愣了愣，然后笑了出来，“可以啊你，都那么会说话了吗？从小刺猬变成暖宝宝了。”

连暮安对这个称谓不屑一顾的撇过脸，却露出了泛红的耳尖。

这时季淮摸出了一张试卷，他看了眼成绩，笑意收起，再浏览一遍卷面，眉头紧皱。他说：“暮安，这个试卷是怎么回事？”

连暮安回头一看，一霎那的大惊失色，但很快圆回来，“就你看到的呗。”

“120满分的卷子，你才得了七十分。”季淮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的六年级就写完了初中的课程，只有蠢材才会把时间浪费在作业上。”

“你好烦！”连暮安不想理他。

“我理解你一面拍戏一面学习很辛苦，但是最基本的总得会吧？”季淮凑过去给他讲解，“你看第一道选择题你就做错了……”

连暮安虽然表现很烦躁的样子，但季淮讲的他都认真听了，虽然他一道题还能延伸出一大顿类型题，啰嗦得不行，可连暮安就是喜欢季淮因为他而专注的样子。

结果作业没动，单是把整张试卷讲解完都花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连暮安各种毛病，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像是多动症。

最后坐在季淮身后虚搂着他的腰，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这个姿势最持久。

季淮被抱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正式进行攻略寒假作业移驾到书桌前时，离开了连暮安的怀抱莫名空虚了一下。

寒假作业都是基础知识，季淮见识到了连暮安从学霸跌落到学渣行列，不像对季苏那样亲力亲为，而是叫他自己完成，不会就问，非常有家庭教师范儿。

连暮安虽然基础落下了，但智商还在线，一点就通，完成效率很快，正确率也高。

“你真聪明。”季淮从不吝啬夸奖。

连暮安表现出一点都不在意的哼唧起来。

中途休息，季淮想那点水果过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连暮安的目光也敏感地跟了过去。

季淮接了起来。

“喂，沫沫。”

连暮安瞬间警铃大作，他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