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寂直想打她。当然打也无用,下不去手不说还总是半路被抓住,然后就丧失主权。
皇帝大婚结束,朱仙婉简直觉得自己浑身放松,而段岂尘却是越来越着急。这日段岂尘从崔玄寂那里回来,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回到自己宫里依然焦虑地走来走去,像个担心赌局输掉的小孩。朱仙婉觉得好笑,问道:“你要回去,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高兴劲儿,倒像是紧张得不行?”
段岂尘白她一眼,“我都多久没回去了,怕不行吗?”朱仙婉问她怕什么,她说:“什么都怕,最怕怕自己已经不像个鲜卑人,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外人。”
我怕我再无归处,从此如浮萍一般。
朱仙婉凑上去,拉着她的手,道:“不怕。有我呢。我陪你回去,我肯定是十成十的外人,和我比,你怎么会不像呢?到时候请大家都看着我,自然不会过度地关注你了。”
“那可不行!”段岂尘明知这是个好法子,却嚷嚷着抗议道:“你是我的宝贝,怎么能叫人随便看了去!”
朱仙婉大笑:“那可麻烦了,快快取个麻袋来,帮我装起来吧!”
段岂尘也笑了。她问朱仙婉:“以前,你从不这样的呀。从来都是我开你玩笑的。”
“是呀,可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明明是你在笑话我吧!”
“是呀,可不就是你自己害自己。”朱仙婉道,不等段岂尘回嘴,朱仙婉就伸出双臂搂着段岂尘:“你改变了我,让我找到我自己,这很好啊,谢谢你。这深宫之中,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出去,现在,你倒要带我出去了。”
段岂尘把自己的额头抵着朱仙婉的额头,“我们出去,我们一起,永远一起。”
段岂尘和朱仙婉是在参加了凤子樟和谢琰的婚礼之后才走的。这是使得崔玄寂忙得不可开交的第二件事。凤子桓曾向崔玄寂询问,说送什么给凤子樟比较好,崔玄寂说:“你送她一道可以随心所欲的圣旨就行。反正依她的性子,断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把她的最后一道约束去了,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凤子樟得了这个礼物倒是十分高兴,第一个随心所欲的要求就是婚礼一概从简。媒人此次倒是请了卢索,卢索一到,她的第二个随心所欲的要求又来了:不要谢家出什么金山银山的聘礼,横竖两家都很富有,一大堆财物搬来搬去的没意思就免了,但是要她喜欢的j-i,ng致有趣的礼物。在建康的谢瑜和谢璎闻言都是一脸不知所措,谢琰倒是笑了,回屋自然拿出礼物,让卢索代为送去。对此,这两位姐妹都说,一定是你们一早串通好的了!谢琰白她们一眼:“有胆儿别跟我说,跟子樟抗议去。”
等到亲迎日近,凤子樟的第三个随心所欲的要求是,就在我府上办,既不去宫里,在我们去广陵之后也不要大c,ao大办地扩建我的公主府,现在够住,很好,漂亮,不用什么都是新的。
崔玄寂免不了问她:“真不要?别给你姐姐省钱呀。你老省,她不乐意。”
凤子樟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给姐姐省,我就是觉得老的东西都挺好的,用惯了,犯不着换。再说我们没多久就要去广陵,回来我还希望看到我的家是一个样子。至于姐姐要是不乐意,那不是有玄寂你吗?”
崔玄寂大笑,没几日后就开始对谢琰说,以后我要治不了你,没关系,有子樟!
大婚当日,凤子樟才第一次见到了谢家一大家子洋洋洒洒这么多人口。一想到明天要改口,有点儿害羞。夜里洞房花烛,两个人先费劲儿地把繁重的衣服都给脱了,躺在床上聊会儿天。凤子樟挨个问谢琰,那个谢珏,谢恢的大儿子,你大哥,谢瑜的亲哥哥,字什么号什么小名叫什么有什么故事;那个谢瑕,你堂妹,谢忆的独女,字什么号什么小名叫什么有什么故事……
谢琰也不烦,巨细靡遗耐心地告诉她。倒是她自己先觉得自己多事了,道:“洞房花烛,咱们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你会不会觉得我烦人啊?”
谢琰笑道:“我几时觉得你烦过,嗯?”
凤子樟也笑了,靠在谢琰肩膀,正想说点什么真心话,却听得谢琰道:
“咱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又不是今天。”
她跳起来就掐谢琰。掐不过瘾,又挠人痒痒,慧玉在老外面都听见今天终于改名字叫驸马爷的谢琰在哈哈大笑。
“嘴里没个正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