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崔烈就得在临睡前,拖着自己忙完一天疲惫不堪的身躯,去和陈明说:不,我没有怪你,我真的就是快高考了,想多复习。
陈明这时候必然已经喝了半瓶酒,坐那儿含泪看着他,说:你恨我是应该的。
崔烈就得说:没,我没恨你,你先把酒瓶放下,洗个澡早点睡吧。
陈明就会说:你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你和他们一样,都嫌我了,是不是?小年现在也不愿意认我这个爸爸了。
崔烈:“……”
每当这个时候,崔烈都会无话可说,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陈明都会执着地陷在自己的思维泥坑里自怨自艾。
可是他不说话,也不行,因为他若不说话,陈明就更加确定他是嫌弃自己,要继续狠喝两口酒,坐那儿默默流泪,真情演绎一个颓废中年大叔的绝望独角戏。
别问崔烈怎么这么熟陈明这一套流程。
问就是崔烈也很绝望,他也很想喝瓶酒来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特别不易,北北可以叹气,烈烈也要叹气。
下一章是崔烈主场。
第九十五章
他绝望到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放弃报复陈明, 收拾包袱溜了算了, 因为他觉得现在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但他还不能溜,因为他还得参加高考,他很怕他若强行溜了, 陈明会死缠烂打地闹去他的学校,说不定还要在校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于是崔烈就得为了安抚陈明的情绪, 陪着他把这括但不限于抱着他, 陪着他哭,说些“我第一次感受到爸爸的温暖,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也不活了”之类的话。
说着说着, 崔烈就真哭了。
太他妈羞耻了。
惨,自己是真的惨。
崔烈在深夜里自抱自泣。
可是他从来不服这惨淡的命运,所以他抱泣完, 又振作起来, 开始思考怎么快点解决掉陈明这个包袱。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陈明从这个世界上面消失。
可这需要契机,他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或许, 可以借助文总的手?
但崔烈并不完全信任文总,不能让文总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只能伪造成是文总自己出于主观意愿要干掉陈明的假象。
崔烈正思索着这件事情,文总就来电话了,找他吃饭。
今天陈明值夜班, 通宵不回来,崔烈便欣然应了文总的邀请。
和文总搭上线,是崔烈计划外的收获。
他所在的学校风靡起了一个地下赌网,他第一时间就进去观察了一下,并且迅速发现了其中有很多可c,ao作的门路。他尝试着组织了一场小赌局,自己坐庄,然后略微动了一点手段,就c,ao纵了结果,成了最大赢家,小赚了一笔。
钱倒还是其次,钱对于崔烈而言,是一样工具,说不上非常重要,也绝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这样东西,来达成更多的目的。
他就在这件事的背后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可以利用这个途径来c,ao纵别人。
毕竟为财的赌徒是很好c,ao纵的。
崔烈又做了一个实验,他针对他那表哥秦天做了一个局。
秦天在自己学校里也算是个大小风云人物,因此就算被人拿来设赌局,也不显得突兀。
结果如崔烈预料的那样,他轻轻松松的,只是在电脑前动了动手指头,付出了一点点筹码,就有人替他“打工”,去找了秦天的晦气。
秦天平日里多威风啊,谁也不敢惹的小霸王。
可金钱的诱惑,比什么都大,多少人为了钱,可以主动将自己的头套入绞刑架上的绳索之中。
何况,就算那人蠢一点,被揪出来了,也没有人能知道这件事是崔烈做的,只会以为是一场赌局令赌徒铤而走险。哪怕真出了大问题,那也有这个赌网顶|着。
在秦天身上实验成功后,崔烈便迫不及待地将目光移到了陈其年的身上。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灰溜溜地被陈其年和游北从陈家驱逐出来的耻辱。
前一世,崔烈假意和陈其年恋爱时,就听陈其年随口提过,说他花生过敏。
崔烈也如一般人似的,以为这过敏最多就是拉拉肚子,起个疹子,难受个一两天而已,就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一世,崔烈尚且在陈家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稍微逗一下陈其年,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往菜里面加花生。
奶奶见状,赶紧给拦住了,说陈其年绝对不能碰这个,他过敏症状特别严重,小时候还闹上了医院,差点没命,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
崔烈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其实还有点不以为然和妒恨。
他在身边没见过过敏严重成这样的人,不确定是不是奶奶夸大其辞,可无论如何,他都第一时间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件事,陈家人都那么关心陈其年。
而他呢。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发高烧,烧得非常难受,忍不住哭,却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他母亲忙着做工,不在家,顾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