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宠溺非常,便应了她。
南国正当盛夏,在这旺盛的暑意里,天下只感觉到阵阵寒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深宅院的关系,一路跟来的空竹被安置到了天下居住的常景的别院。
见身边跪着一人,天下突然想起了熟悉的一幕,当她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高举着盆,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人好生心疼。
不知晴凤过的怎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
无人答话,这婢女只是闻声抬首。天下不禁赞叹,“好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这人羞赧的重新将臻首垂的更低,一双蓄满涟漪的秋水之眸,似要滴出水来。乖巧的可人。
“起来吧。我不喜欢跪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我。”
雁翎犹豫着,最终还是起身,端着玉盆,执意不肯离开。
“放到桌上吧。姑娘会写字吗?”
雁翎点头。
“那有纸笔,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雁翎轻移莲步,天下看了她轻曼的身姿,觉得她真不该是在这样深中,生活的人。
“雁翎...”天下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轻笑着,“雁翎,雁翎,倒别有一番凌波飞燕之姿呢。实在不应该是这深大院的宠儿。姑娘可会跳舞倾城?”
雁翎犹豫着点头。
天下了然,想那南王妃,将着哑女安在她身边定是别有一番用心。
“好啊你!死丫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楼里的那些姑娘还不够你消受的,竟将主意打到南王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天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手里领着比她还要重的食盒。
“不用拿来讨好我。我没答应过你,要为你做什么。”
“什么,那我千里迢迢的把你带来,你怎么这样!不答应就不要跟来啊!现在反悔来不及了!”
天慈强买强卖,天下依旧不被她所逼,“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
“什什么实话!”天慈眼睛闪烁,心里有些发虚。
天下神色黯然,“连你我都走到这一步了吗...”
她不想做的,即使别人逼她,她一样不会去做。天慈心里清楚,但是她最不希望受伤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没想到,现在给她的伤最重的,就是自己。
“一路走来,我就奇怪,东都至泅境的路,你为何那么熟悉,不用打探,别一路无阻的赶来。见了叶迅,他见你的反应,更无特殊,你当真是在东国军帐被捉,他岂有不知之理。昨日,就连你们南王妃都知道我的大名,想来,你早就知道我在东国的事,偏偏你骗我说是在被抓的时候,才偷听到的,也许偷听之事不假,却是你们一手设计把我骗来的。”
天慈当下慌乱,没想到自己的谎话,早就被天下看穿,一时无措,蹲在天下身边,“我知道我骗了你,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南国二十万大军泅境一战,折损一半,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却无能为力。我只能想到你,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把。”
天慈声泪俱下,扯着天下的衣摆,无助的模样,让她突然看到了要执意留下她的天斐...
“我要考虑考虑,你先走吧。”
天慈擦了流不尽的泪水,抽噎着离开,不料才出了房门,屋里便传来一阵巨响。又慌忙回身,触目的是满地的狼籍,食盒和玉盆皆被挥至地上,零落的惨不忍睹。
“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
依旧是刚才冷冰冰的话语,天慈看着背对着她的天下,泣不成声。
“我错了...我错了...”
忍受了太多的众叛亲离,但是最难受的就是这一次。天下仰天长叹,还是在一楼的日子,自在的多。
天慈知道这次她真的不能挽回天下会她的信任,她被立场左右了神智,忘记了她们曾是多么相亲相爱的姐妹。但是还有那十几万消失的大军是她真的承受不了的。
天慈走后,凌燕便在众侍女的相伴中,款款而来。看了地上的狼籍不由大惊,“雁翎,你是怎么伺候的!”
正在收拾的雁翎,触盘的手一哆嗦,才拾到一半的盘子,有掉了下去,摔得更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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