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李显,初登皇位,也不懂度时量世,更不知自己是个发料。而这个韦皇后,既能当得太子妃,样貌固然美艳,她从做女儿时,已是个不守本分的人,就是嫁了李显后,身边也有不少男人,她为人精明强悍,好出风头,与这个懦弱无能的李显相比,直是阴盛阳衰,向来李显不论大小事情,大多由她作。韦皇后看见有人从中阻挠,便怒火勃然,忘记了那个权力无边,杀人不眨眼的婆婆武则天,竟日夜唆弄着丈夫,常道:“你身为皇帝,难道升个官儿也要听人言语。”
一日早朝,裴炎依然坚持不同意,李显愈听愈是起火,心想在臣下面前,若不耍两下威风,将来我这个皇帝还能做下去,便即怒斥道:“你不用多说,朕就是把个天下都让给韦玄贞,你也无权干涉,更何况只是个小小侍中。”
裴炎见他说出这等蠢话儿,也不和他多辩,回身便到皇太后面前,一一说了。武则天是何许人,对李显的说话,自是知道是一时的气言,就是他想把天下送人,谅他也没这个本事。但她只是没想到,这个素来胆小如鼠的儿子,方当上皇帝便说出这种话来,要是翅膀再硬了点,今后便控制不易了,决不能掉以轻心,心里便起了废掉皇帝之意。
嗣圣元年二月初,武则天骤临朝堂大殿,召集百官群臣,宣布废皇帝为庐陵王,命朝臣将李显架下龙座。这回李显真个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到底有什么罪?”
武则天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把江山送给人么?这就是你的罪!”李显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个宝座,才坐了两个月就丢了,还得个待罪之身,形同罪人。
不日,李显夫妇两人便被流放至均州,随即又被迁到房州去,途中一家人只有两辆旧破车,除了身上的衣服外,可谓一无所有。当时韦皇后早有身孕,抬着一个大肚子起程。押犯的差役,也不管你过去是王侯将相,只要你没有银两孝敬,便有得你吃苦。
李显前时虽是皇帝,但这些差役并不与你说这个,既然武后敢眨你,他们便敢收拾你。可是这对落难贵人,却不懂得掏出银两来考敬,一路之上,二人当真是受尽苦头。
一日,大清早便要起程赶路,行至中午,韦皇后忽地腹中疼痛,眼看分娩在即。但这时前不及村,后无山寨,李显见韦皇后痛得不成模样,便只好哀求那些差役:“王妃恐怕要生了,各位官爷就行行好,可否停留片刻?”
两个差役见着,不由眉头大皱,便气鼓鼓地道:“要生便快点儿,就给你两个时辰,若生不出来,咱们也等不来了,要是赶不到驿站,今晚何来吃住。”
李显听见,连忙点头道:“一定快,一定快……”
两个差役也不和他多说,兀自往一棵大树走去,一个差役笑道:“他说生便生,这话说得挺容易。”岂料说话方落,后面立时传出呱呱的哭声,众差役登时你望我眼,我望你眼。
李显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但贵为王子,这等事儿又如何亲手做过,立时忙了手脚,望着婴孩不知如何是好,还幸韦皇后坚强,用嘴咬断了脐带,便对李显道:“快点脱下衣服,把婴儿裹着。”李显听了,连忙脱衣裹婴,韦皇后抱着婴儿,便喂起奶来。
众差役看见他们动作如斯神速,当真疾如大便,也不禁诧异起来,围着嘀嘀咕咕的谈论着,莫非是山神照顾,要不生个娃娃,怎地会这么容易?一人道:“光是看这个,我敢打赌王爷必有后福,准没错的。”
另一人道:“你说得对,瞧来打后要好生对待他们才是,不然可要吃亏了。”
没过多时,李显便招呼他们上路,众差役连忙跑将前来,脸面登时变了样,笑道:“王爷也不用急,王妃刚分娩完毕,还是多休息好,要是用得着咱们什么,王爷尽管吩咐便是了。”
李显大感奇怪,一时也想不通什么道理来,便道:“今日仗各位大哥的福,一切还算顺利,要是今后还有好日子过,本王定当图报。”
众人听得这番说话,随即跪拜下来,齐声道:“谢王爷!”韦皇后在车上看见,不禁也笑起来。
一个差役问道:“不知是王爷还是公呢?”
李显道:“是我的七女儿。”
那人连忙道:“原来是个公,那太好了,不知有了名字没有?”
韦皇后在车上道:“不如便叫她裹儿罢,你说好么?”
李显捋须笑道:“好好,这名字可不错,大家认为是吗?”众人当然点头附和,李显又道:“裹儿一出生便逢凶化吉,看来这个女儿必会带来好运。”
果然,这个裹儿不但长得出色,一如李显所说,最后一家给武则天迎回宫中,李显还重登皇位,是为中宗。
武三思这时听见,心中暗自盘算,心想道:“李重俊这个小子素来与我不和,此刻他一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