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回到寺庙的时候,才发现,朝阳不见了,他看着空荡荡的草堆,微微的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四周,毅然决然的向左边的一个岔道走去。
默言曾说过,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似乎从见到朝阳之后,他所有的把握都成了泡影,只能凭着感觉去走,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朝阳,每次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意外,和惊喜。
就着黑暗,往前走去,默言仔细的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希望能听到些朝阳的动静,寺庙里的草堆不是很缭乱,显然朝阳不是被什么人抓走,应该是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再,出来找了吧。
默言抬头,看了看茫茫无边的黑夜,周围吹着刺骨的冷风,她,受得了么?面对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很害怕吧。这样想着,默言却不由得苦笑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但,当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黑影时,他的心,还是牵动了一下。这本是不该有的,但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无法约束的,就那么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朝阳瑟缩着跪在地上,神经质的不管转头,生怕身后出现的是自己所不愿见到的。
朝阳本不迷信,但在现代的时候,受太多的影响,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鬼神,况且,自己非一般的穿越,也预示着某种人类不知道的存在。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曼荷阿姨曾告诉过她们,小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千万不要左顾右盼,因为,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左肩膀上一盏,右肩膀上一盏,头顶上一盏,如果往左看,左面的灯会灭,如果往右看,右面的灯也会灭,如果回头看,那么头顶上的灯也会灭,所以,当着三盏灯都灭掉的时候,妖怪就会来抓自己了。
于是,尽管朝阳听到身后有一阵可疑的动静,也不敢回头去望,因为曼荷阿姨说,只要灯不灭,谁也不会来欺负自己。
朝阳闭紧双眼,嘴里不知在叨咕着什么,身体僵硬得很,在着刮着刺骨寒风的深秋,额上却冒出些微的细汗。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朝阳不听的默念,为了达到效果,甚至将双手合十放在前,满脸的虔诚。
默言走近,才听到朝阳口中的话语,不由得好笑,恶作剧的弯下身子,轻轻的在朝阳耳边呼了一口气,顿时惹来身下人的一阵颤栗。
朝阳感觉到耳边的一阵热气,顿时全身一颤,怔忪的不敢动弹,眼睫眨了眨,却始终没敢睁开眼睛,但,莫名的,就在那口气吹在自己耳边时,朝阳心中的恐惧意外的减少,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羞人的燥热。
直到,一阵风再次吹过,鼻尖溢满了那熟悉的清新味道,朝阳才蓦然睁开双眼,鼻子一酸,转身就扑向了身后的人。
“默言!”
默言被朝阳毫无征兆的一扑,一时反应不及,竟硬生生的被扑到了地上,好笑的抬手抚上朝阳的头,温柔的笑道“不害怕了?”
“恩!不怕了,是默言,真的是默言。”朝阳浑然不觉自己和默言的姿态,心里只知道,默言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看着朝阳闭着眼轻轻的呢喃,默言的动作越发温柔,扶起朝阳,两人站定,才又将她拉入怀中,安抚道“没事了。”
朝阳点点头,以为在默言温暖的怀抱里,委屈顿时浮上心头,哑着声音,埋怨道“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害我自己一个人出来找你。”
默言轻轻一笑,反问道“冷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朝阳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被默言半抱着回了寺庙。
两人辗转回到寺庙的时候,天方已经有了些许的鱼肚白,转身看着天际那抹欲出的嫣红,朝阳迟疑了,她微扬起头,眯着眼睛,仿佛是在探寻着某种东西,也仿佛是逃避着一些责任。
两相矛盾的表情,就这样应在她俏丽的小脸上,默言淡然的看着她,眸中的茶色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波澜,似宁,似静。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波动情感,仿佛在预言着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坎坷。
天已微亮,寺庙里却依旧寒冷,太阳光还很微弱,照不进这里面的一个小小天地。
折腾了一晚,朝阳显然已经很累,但为了防止后面还有追兵,朝阳还是决定和默言继续赶路,简小天依旧没有消息,一切,仿佛回到了伊始,再没有这时间尊贵无比的凡修两王,亦没有当年被人称颂的默家四子,和,那个被预言为会毁灭这个时间的呼延觉罗朝阳。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却,只剩下逃亡。
身后有不尽的敌兵,前方亦是未知的凶险,到此为止,才是故事,真正的开始。
朝阳和默言两个人在沿途的古镇里买了些路上必备的用品,并租了一辆廉价破旧的马车。这里是金汐国,要走陆路回水寒国是需要些时日的,更何况,如今的局势,不容他们在大肆张扬,自然要低调行事。
马车是由默言亲自驾驶的,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要尽量少与人为伍,但是这样,却让朝阳愧疚了一番。
马车行驶的不快,但却很急,朝阳一个人坐在车里,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一看外面的默言,每当看到默言修长纤细的指骨,因为长时间的攥着缰绳而些微发红,就一阵愧疚难当,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连累他了。
坐在车内也是无聊,朝阳就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