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范家的财势,既然说是盛大,那就绝对不打折扣的。
范老爷不止给邀请了范氏,还特意单独写了帖子给徐大老爷,邀请徐大老爷赏脸参加满月宴。
淮州是离信阳府不远,可再怎么说也不是能当天来回的地方。
徐大老爷公务在身,恰好满月宴那天也不是沐休的日子,加之最近盐政一块儿忙得很,就没有办法亲自去恭喜范老爷,只能备上了一份厚礼,托范氏到时候一起带过去。
不过就算这样,以徐大老爷如今的身份,有了这份礼物,也算是给范家长脸了。
范氏知道徐大老爷的好意,也没有矫情的推辞,干脆地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风风火火地准备起东西要去淮州了。
这么个能够逃离信阳府中人热情的大好机会,徐明菲怎么可能放过?
也不等范氏点清好礼物,立马就冲到范氏屋中,闹着要跟着一起去淮州。
范氏也知道徐明菲这些天过的是个什么日子,见徐明菲闹着要一起去,故意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徐明菲本来想让徐二姑娘也跟着一起去,只可惜这一次徐二姑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肯。
徐二老爷倒是想要去参加满月宴,可他得跟徐大老爷一起处理公务,实在是脱不开身。
最后,只得徐明菲和范氏两人带着一大堆的礼物去了淮州。
时隔一年,徐明菲再一次来到淮州,看着没什么变化的淮州城,想到又要见到疼爱她的外婆,她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为了给范家做脸,范氏特意提前三天到了范家。
而范家为了迎接范氏和徐明菲,在她们到的这一天,特意放下了其他的事情,全体待在家中等候。
对此,范家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脸高兴,唯有范老爷的小女儿的范玥儿,因着要迎接范氏和徐明菲而被迫取消了去小姐妹家中赏花,心里就不太高兴。
范玥儿也不是个太能藏住心事的人,这心里头一不高兴,脸上或多或少地就带出了几分。
“娘,这都快晌午了,姑姑她们怎么还没来啊?”范玥儿略带浮躁地扯着手中的锦帕,伸着脖子朝着门外望了望,不满地嘟囔道,“爹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上门,用得着特意让大家都这么等着吗?”
周氏等了半天也有些口渴,正端起茶想要解解渴,听到女儿这番话,手上动作一顿,赶紧压低了声音道:“快住嘴,小心让你爹听到了冲你发火!”
说完,周氏还偷偷地朝着站在门口处的范老爷看了一眼,见范老爷这会儿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听到就听到,有什么大不了的!”范玥儿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到底怕范老爷发火,稍稍压低了点声音道,“我就是气不过嘛!我之前都答应了秀珠要去她家里玩的,这次放了她的鸽子,还不知道要被她叨念多久呢!”
见女儿一脸委屈,周氏心中也不好受,只是范老爷发了话,范老太爷和范老太太也成天地念着范氏和徐明菲,她这个做媳妇的,就算心里也跟女儿一样不满,也不敢出声反驳。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回头你再去找秀珠的时候带上前几天送进府里的那匹珍珠色料子,然后在和她好好说说就是了。”周氏对范玥儿口中的秀珠也有几分了解,立马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范玥儿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了几分不乐意,嘟嘴道:“那匹料子我准备让绣娘给我制夏衣的,送给她了我怎么办?”
“不过一匹料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范玥儿,头疼道,“咱们家什么好东西弄不来,你要是喜欢我再让人给你买回来就是了。你身为范家的嫡出小姐,可不能这般小家子气!”
“这才不是小家子气,我就是不高兴嘛!”范玥儿听到周氏这么说自己,心里头更加不高兴了,愤愤道,“秀珠的爹不过就是个从六品官儿而已,凭什么她一不开心我就要用我自己的东西去哄她?我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她拿着我喜欢的东西来哄我呢?”
“什么叫从六品的官儿而已?人家可是咱们淮州城的头头,正经的官身老爷!”周氏见范玥儿还是一脸不乐,不由狠狠地扯了一下对方的袖子,低声道,“这种话你在娘面前说说行了,在其他人的面前可不准在提起半句。”
“娘就是胆小,秀珠的爹是从六品,我姑父还是从五品的知州呢,比她爹官阶整整高两级。”范玥儿噘嘴道。
“这个时候知道你姑父是从五品的知州了?你都知道拿着你姑父的名头去唬人了,你爹让你在这里等你姑姑,你还这么不愿意。”周氏着看范玥儿那不懂事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怪她,就因为心疼范玥儿是小女儿,从小就舍不得下狠心去管教,结果就养得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她还想见女儿嫁入官宦人家,也好跟范氏一样日后成为有诰命的朝廷命妇。
可瞧瞧范玥儿的性子,她着实担心对方真的嫁进去了之后吃苦。
这么左右为难之下,如今范玥儿都快十七了,她也没能给对方定下个合适的人家。
就在范玥儿不服气,还想要出言反驳的时候,大门那边传来了动静,说是范氏的马车就要到了。
这下,原本还算是安静的正厅立马就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站起身,跟着范老爷一起往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