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共枕眠,苍霁觉得脖颈上又s-hi又热,便闭着眼抱了把怀中人。次日一早,他穿衣时见得自己脖颈上边有些红,盖了和宗音互搏时的痕迹。
“谁啊。”苍霁哈欠连天地敞着领口。
净霖浇着茶杯,说:“做梦了。”
苍霁说:“昨晚摸了一团软热。”
净霖说:“喝醉了。”
“还生病了。”苍霁嗅了嗅净霖烫过的茶杯,“不然怎么半夜还听着有人在我耳边哼唧。”
净霖披上外衫,闻言说:“我做梦呢。”
苍霁琢磨着脖颈上的咬痕,说:“别的也无妨,你睡得沉,也做梦。梦里怎么不索x_i,ng给我咬个圈出来?小狗牙摸着黑闷头一阵胡啃,咬哪儿是哪儿,摸着怪疼的。”
净霖都走门口了,又拐回来一头磕苍霁背上。苍霁不打算拉紧领口,见状半回首。
净霖颊面贴着苍霁宽阔的背部,说:“我昨夜辗转难眠,忆起些事情。你还记不记我们遇见罗刹鸟的时候?”
“才下山时。”苍霁说,“冬林杀了陈家人,分尸时引来了罗刹鸟。”
“中渡各地皆有命案。”净霖说,“偏生只有陈家人的尸怨能引来罗刹鸟,那罗刹鸟腹中还藏着假铜铃。铜铃到今日也不曾回到我手中,这场开局便像着了别人的道。对方以‘死’为最初,却用‘生’做结尾。”
苍霁定定地看着镜子,说:“你疑心谁?”
净霖尚未接话,便听得外边来了人。宗音引着人一同入院,他扬声说:“君上!浮梨来了!”
浮梨沿阶而跪,叩了首说:“九哥!许多日不见,一直挂念着。上回叫阿乙传的口信,也不知传到了没有。我由承天君做主,调离了参离树,在梵坛守了些日子。和尚j-i,ng明,不敢擅自寻找九哥以露行径。九哥往北行,一路可还顺利?”
里边静了少顷,忽然拉开了门。
浮梨抬起头,面上的欢喜逐渐成了错愕,但却稍纵即逝。她微颔首,敛了些喜气,对着苍霁仍是不冷不热地说:“你倒还在。”
苍霁悠然地说:“姐姐,你找内子?”
浮梨一顿,接着皱眉道:“你成亲了?”
“自然。”苍霁说,“这一夜千里路,你来得快。”
浮梨却仍旧问着:“你与谁成亲了?”
苍霁终于来j-i,ng神了,他蹲下身,对浮梨耐心地说:“我内子你熟悉,方才不是还在唤他‘九哥’么?我日后便是你九嫂了。跪着做什么?见我不必行如此大礼。你披星戴月疾赶而来,着实辛苦了。宗音是老友,何必拘着,一道上来坐。”
第114章 弟弟
浮梨霎时起身, 脸上已变了色,她失声道:“你说什么?!”
苍霁笑而不答, 后边一只手盖在了他的肩膀。浮梨顺着看去,见净霖拢衫而立, 对她说:“坐下谈话。”
浮梨的满腹牢s_ao皆化成有口难吐, 只能俯首称是, 随着宗音一道坐下在檐下。案边架了红泥小火炉,浮梨十指相缠,在炉前稍稍暖回些温。
“九哥成亲。”浮梨萎靡不振地说,“口信也没有。虽说咱们如今不比当年,但也不能这么马虎的就过去了。我家里边还攒着些珍稀首饰, 原先想着九哥大婚,奉给”
她瞟了一眼苍霁, 那句“九嫂”硬是没吐出来。这下好了,首饰是用不着了, 这鱼瞧着人高马大,必是用不着。浮梨这般一想,又觉得肝疼。
“送过来我也不嫌弃。”苍霁抄了茶杯过水, 笑说,“不过一家人, 何必见外?来日大c,ao大办的时候还要劳驾你搭把手,马虎是不会马虎, 宴请天地三界这点底气我还是有的。”
浮梨见净霖神色如常, 倒也不好再垂头丧气。她虽待苍霁尚有不满, 却不能不信净霖的眼光。于是她说:“来日用得着我,九你知会一声,我必会赶来。眼下宗音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已经在路上听他讲明白了。要我助人生产不是难事,难在此事必定瞒不过去,到时候风云再起,天地人物荟萃此地,九哥还活着的消息也瞒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即便没有此事,也瞒不了多久。”净霖饮了茶,说,“活着便是变数。”
“若是宗音能在产日前渡劫化龙,便有了自保之能。”浮梨烤着火思索,“九天境中必会派遣醉山僧来,他如今正在莲池渡境,凭他的资质,产日之前定能出关。到时候宗音便要拦着他,可他出关后修为直逼杀戈君,我觉得难办。”
“杀戈君当年枪杀苍帝。”宗音伸臂,露出肩臂纹痕,“我鳞片凡品,必定扛不住破狰枪。但醉山僧新渡境时修为难免不稳,只是降魔杖,我还可以试一试。”
“一个醉山僧。”苍霁转着杯口,“他分明是我等助力,诸位无须担心。”
“此话怎讲?”浮梨说,“你西途城一战吞了他尽半的修为,他为人最恨你这样不可捉摸的‘变数’。若非失心疯,怎么会帮我们。”
苍霁笑答:“你派个人去请京都里的九尾华裳,只要华裳在此坐镇,她即便是磕瓜子,醉山僧也绝不会动手。醉山僧恨的不是我这种人,他恨的是混沌之人,便是善恶不明、有违他道义的人。他于这一千四百年里看似疯癫,修为却直涨不跌,他此生入不了大成境,但却有与某个人一战的决心。”
“谁?”宗音询问。
苍霁手指敲了敲杯口,说:“诸位都忘记的人。”
“黎嵘。”净霖心神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