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横竖您也不是外人,我跟您说这些,主子一准儿不会见怪!”小春子嘴皮子翻得快,面上也笑得讨喜。
昭阳是真的无言以对,怎么就不是外人了?她可没有跟皇帝成为一家子的打算,这人,真是自来熟!
她没话可说,只能含含糊糊地把手里的脐橙往小春子面前晃悠两下:“这橙子真好吃,甜得我心头都乐呵,主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果子也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似的。”
小春子觍着脸凑过来:“您也觉得跟着主子好?那敢情好,您可就别推辞了,左右主子对您是上心到无人能及的境地,要不,您干脆就这么随了主子的意罢!今后别说这脐橙了,您就是真想吃王母娘娘的蟠桃,皇上也一准儿给您弄来。”
昭阳瞪他:“你真不愧是你干爹的儿子,依我说,简直是亲生儿子!”
在这方面都无师自通,句句话不离推她上龙床,真是理想远大!
小春子嘿嘿两声:“我干爹倒是想有我这么个好儿子呢,要真是亲生的,他这儿可就齐全了。”他在裤裆那儿比了比,笑得不怀好意。
昭阳呸了一声:“在我面前说这些,真是没羞没臊的,好歹我也是个大姑娘,我说你注意着点儿成不?”然后捂住耳朵,“横竖我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小春子笑得乐不可支。
偏殿里其乐融融,正殿里可就有点严肃了。
佟贵妃一听皇帝百忙之中都抽空见她,心里的滋味可非同一般,只可惜这点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等到她进了大殿,看到皇帝那不怎么热乎的眼神,就有点蔫了。
“臣妾参见皇上,给您请安了。”她还是打起精神行了个礼,盈盈一拜,一身艳丽的裙子也随之晃动,耀眼得很。
皇帝没说话,就这么拿眼瞧着她,片刻后才问了句:“贵妃赶在这时间来勤政殿,可有要事?”
“皇上回宫九日了,臣妾与后宫的姐妹们只在您回来那日于宫门口瞧见一眼,听说这些日子您政务繁忙,不思茶饭,心中真是焦虑万分。臣妾斗胆揣着姐妹们的挂念,来勤政殿给皇上请安,眼下见您好端端的,心中也总算松了口大气。”佟贵妃说得也很好听,眼中也挂着莹莹泪光。
她是在皇帝登基后第三年入宫的,她的哥子是户部侍郎,当初的年轻势力,于皇帝登基后改换朝廷势力有很大功劳。宫中选秀自来就与前朝政务紧密相连,皇帝给了佟家这个脸面,也让她入宫后顺顺利利就站在了其他妃嫔之上,一步一步成了今日的贵妃。
其实他真心不见得多稀罕她,她也知道他对情情爱爱这些事从来都淡的很,她在他跟前连娇都不敢撒,只一板一眼,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她到底是个贵妃,骨子里也觉得自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虽然这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自个儿也说不上来,左右一个月也就见得到那么一回,她对他敬畏也多过爱恋。
可前些日子嫂子递牌子进宫来见她时也说了,她虽然身为贵妃,可至今无出,膝下一儿半女都没有,这位子到底是不牢靠。佟家的将来到底如何,除了前朝子努力之外,她在后宫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佟贵妃也愁,她就是再着急,自个儿也生不出孩子啊,病急乱投医,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帮忙了。喏,敬事房和太医院那边,她可费了不少心思打点。
皇帝就这么看着她,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你心中牵挂的,就只是朕政事繁忙、不思茶饭?”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皇帝此话何意。
结果下一刻,就见皇帝敛起了那点笑意,眉头一皱:“贵妃牵挂的,怕是朕何时去后宫,是否身体有疾,需要太医院开点子补药,免得你独守在甘泉宫一个人冷冷清清罢!”
他这话一出口,佟贵妃脸色顿时就白了,捏着衣袖站在那儿,只觉得面上难堪得紧,嘴上却还分辨着:“皇上,您,您怎会如此看臣妾?臣妾一心挂念您的身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呐!那是因为臣妾心里有您,担忧您,只要您好端端的,您就是一辈子不来臣妾的甘泉宫,臣妾也感恩戴德,甘愿一辈子烧香拜佛感激佛祖对您的厚待了。”
皇帝平静地反问:“哦?贵妃甘愿朕一辈子都不来你的甘泉宫?”
她就是那么夸张地一说,以表示自己的诚心,哪知道皇帝抓住了这句话,她面色一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那好,今日听贵妃一席话,朕心甚慰。你的好意朕心领了,你也晓得朕政务繁忙,没有那么多功夫和你闲话家常,不如就先回自个儿宫里去吧。”皇帝下了逐客令,还淡淡地笑了笑,“既然贵妃对于朕去不去你的甘泉宫都已看开,今后还是少去打扰敬事房和太医院的人,没得辱没了你今日说过的豪言壮语。”
他拂袖转身,回到龙案后继续看折子,不再多言。
佟贵妃傻眼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恨得跟什么似的。可她没法子发作,只能又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了声:“臣妾告退。”
她走出大殿,听见皇帝在里头吩咐德安:“章得声那庸医,今后让他不用来负责朕的请脉了,另换人来。敬事房的人既然喜欢当碎嘴子,你去宣旨,就说既然嘴碎,朕看着去掖庭管教做错事的人最合适不过,就不要再在敬事房当差了,今后换个安分的来。”
她腿脚有些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