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女声像病入膏肓,充满将不久人世的倦怠感,寒子时心脏猛然收缩,眼瞳惊恐地瞪大,三两个大步冲回床前,覆到顾繁朵上方,掐着她的脖子,眼神和口吻狠厉如恶魔,“没有我的允许,顾繁朵,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顾繁朵被迫抬起上半身,鼻子敏感地闻到淡淡的铁锈腥味,她微微垂眸,嫣红的羊绒衫映入眼帘,心底一痛,刷地别开眼,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寒子时,我们为什么总要这样?互相伤害?”
“顾繁朵,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我做了什么举动,让你误会我在伤害你,我跟你道歉。至于洛诗意,我跟你说,我和她只是朋友,那就只是朋友。我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那你今天回来为什么穿的不是昨天那一身?为什么你的衣服上有香水的味道!为什么衣服上有她的头发丝儿!”顾繁朵刷地扭回头,“你解释啊!你能解释得清楚,我就原谅你!”
“我穿过去的衣服被咖啡弄脏了!洛诗意是音乐制作人,之前的《toyou》单曲mv,我请她来监制!坐在一起用电脑,难免会被香水染到!至于见鬼的头发丝,我不清楚!”
“呵,谈公事就谈公事,为什么要去酒店?!”
“劳资要给你一个惊喜!劳资再弄好之前,就不想第三个人知道,这个解释,你满意吗?特么的,洛诗意当年救了我一命,我欠她一个人情,这会儿闹个头条,帮她一个忙,有问题吗?”
寒子时松开对顾繁朵的钳制,“至于你和唐俊饶,他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当真没看出来?!”
“寒子时,你别血口喷人!人家唐俊饶有女朋友,他多次联系我,修改订婚钻戒设计细节,那是因为他非常爱他的女朋友。而且,今天他还说了,她的女朋友很喜欢我唱的《初心未泯》主题曲!”
寒子时冷笑,“到底有没有?抱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你装作不知道!”
话音未落,寒子时站直身子,走下床,进了浴室。没过一会儿,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出来,扯开被子,要给顾繁朵擦去她身上的狼藉。很显然,寒子时压根儿就没有把顾繁朵当外人看,动作那叫一个熟!
顾繁朵气得差点背过去,“寒子时,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我就会舔着脸继续被你欺辱!”
像上午一样,寒子时直接摁住顾繁朵,熟练地给她擦身子,嘴巴也不饶人,“抱歉啊,我可不是给你甜枣!把你收拾得好好的,分明是供我以后继续欺负!我就欺负你了,有本事你咬死我啊!”
顾繁朵的脸被压进被单里,闻言,扭过头,死死瞪着寒子时那张脸,气馁为何自己生为女,寒子时生为男!
想着想着,顾繁朵哗地就流了两行宽面泪……泪水来得又快又猛,在清秀白皙的脸上蜿蜒成两条小溪……
寒子时见顾繁朵把脸埋进被子里,哆嗦着肩膀呜呜哭泣,手忙脚乱了,忙给她涂好药膏,打开衣柜,挑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样式的系带睡衣给顾繁朵套上,还细致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把哭得脸红红,快要岔气的顾繁朵横在膝头上,“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看了网上的照片就气疯了!顾繁朵,不哭……不哭啊!”
寒子时见着他越哄,顾繁朵的眼泪掉得越快,没一会儿,就哭得眉眼和鼻子都红通通的……看上去特别可怜,他的心脏跟着一寸寸收紧,难受得喘不过气!
“顾繁朵,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啊!哭什么哭啊!”
顾繁朵狠狠推了寒子时胸膛一把,“我就哭!”眉眼粉红地瞪他一眼,哗地又掉了两行泪,像是要把这些日子里受的所有委屈都倾泻出来。
“你再哭,再哭……信不信,我继续……”
“你继续怎样?”
“我继续哄你呗。”
“……”
顾繁朵忽然哭不下去了,扭过头不去看寒子时那张让她讨厌的脸。
寒子时扯了被单过来,给顾繁朵擦了擦脸上的泪,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顾繁朵,抱歉。我跟你保证,若是我再这样欺负你,我就……”
“你就怎样?”顾繁朵吸了吸鼻子,斜他。
寒子时憋了半天,“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顾繁朵朝梳妆台抬抬下巴,“那里有纸和笔。”
寒子时将顾繁朵放到床上,走过去,将纸和笔拿过来,递给她。
顾繁朵拍了拍寒子时,“转过去。”
寒子时忍着痒意,给顾繁朵当写字台。
“签字!”
寒子时扫过上面那两行字:
“一、寒子时若是再欺负顾繁朵,就要给她当马骑,还要当着安安的面!
二、寒子时以后若是再对顾繁朵说一句,让她走,他必须自己圆润地滚出顾繁朵的世界!”
寒子时勾了勾唇,爽快地签了大名,以及这一天的日期,用的是农历。
几乎是寒子时一签好了字,顾繁朵便将纸夺了回去,瞥了眼他绒衫上的血污,摸了摸鼻子,“疼不疼?”
寒子时顺着顾繁朵的视线看下去,神色委屈地垂了眼皮,“疼……嗷……”后背被打了一下。
顾繁朵狠狠地剜了寒子时一眼,爬到床头,拿过寒子时的手机,拨打沈科的电话,“表姐夫啊,请你赶紧过来一趟,寒子时腹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