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恍然道:“是眉姨娘吧?”
来人颔首,挠了挠后脑勺道:“太太知道了这事儿,便让小的也一并告诉三姑娘。太太说,今后那方家想要再娶一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常润之点点头,见他归心似箭,便笑着让姚黄给了他赏钱,送他离开。
“记得替我同太太、老太太问安。路上小心些。”
常润之嘱咐了两句,目送他走了。
魏紫却在听说了苏芫眉生了儿子后,气鼓鼓着一张脸。
常润之好笑道:“摆脸色给谁看呢?”
“姑娘!”魏紫跺脚道:“那眉姨娘生了儿子!”
“生儿子怎么了?”常润之悠闲地反问道:“有了身孕,生下来的不是儿子就是闺女,一半一半的概率,这有什么不高兴的?”
魏紫见常润之不在意,心里高兴,又有些气闷,嘟囔道:“奴婢是想着,那眉姨娘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怎么说?”常润之抬眼觑她:“生了儿子日子就好过,生了闺女日子就不好过?魏紫竟也重男轻女啊。”
魏紫一本正经道:“她生了儿子,以后可不就有保障了?将来有亲生儿子给她养老呢!”
“你这话我倒是不赞同。”常润之拿了闲书翻了翻,一边道:“方家先有庶长子,高门大户的便看不起他们家的门楣,不可能把家里的女儿许嫁,方大人想要靠亲事更上一层楼的希望,多半会落空。造成这一切的眉姨娘又怎么能讨得了好?至少她儿子还小的这些年里,她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魏紫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不忿道:“那等他儿子长大了……”
“那还得有个十几二十年呢。”常润之叹道:“那时候她最好的光阴都已经度过了。”
魏紫听了这话倒是高兴了,哼了声说:“反正她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妾。姑娘以后可是皇子妃,比她尊贵到哪儿去了。”
常润之笑了笑,又翻了一页书。
姚黄送了人回来,魏紫拉着她嘀咕了一阵方家的事。
姚黄无奈道:“以后在姑娘面前,别提方家。姑娘其实不乐意听到方家的消息。”
魏紫瞪眼道:“这是太太让人告诉姑娘的。”
“毕竟姑娘和方家要和离,起因便是那苏芫眉。太太大概是怕姑娘心里一直揣着这个事儿吧。”姚黄道:“可你看姑娘的表情,像是在意这件事的吗?姑娘早就放下方家了,听那眉姨娘生了儿子,也不过是听了个闲话。偏你还老说那方家的事。”
魏紫嘟囔道:“那我以后不说了不就成了?姑娘以后成了皇子妃,我哪还敢说方家啊!这是忌讳。”
“你知道就好。”
姚黄笑了笑,去常润之面前回话。
说了两句,姚黄迟疑道:“奴婢方才和泽生打听了下辅国公府的情况……”
常润之原本淡定神情顿时凌厉了起来,她看向姚黄,示意她说。
“奴婢问泽生,咱们府上这般烈火烹油,繁花锦簇的,其他三公三侯可也有来。”姚黄轻声道:“泽生说,其他三公三侯,都有人来府上的。”
“旁人都去,他们府上若是没有人去,倒显得突兀了。”
常润之低声道:“然后呢?”
“然后奴婢就和他说了些闲话,不动声色问到辅国公府。”姚黄顿了片刻,道:“泽生毕竟不是在府里迎客送客的人,从他嘴里也问不出旁的。不过泽生说,辅国公府来府上的是他们三房的太太。听太太身边的玉琪姐姐说,那三太太和太太说话时挺别扭的,瞧着她脸上的笑也蛮虚伪,还问起了姑娘来着。”
“太太许是想着,原本九皇子妃便是这位三太太的女儿,姑娘以后嫁给九皇子,填的便是这位三太太女儿的房,所以也有些别扭,不大愿意招呼她,闲说了几句,便送了客。”
姚黄看向常润之,犹豫道:“姑娘,你说那辅国公府,会不会在谋划着什么?”
常润之摇头道:“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辅国公府不敢做什么文章。况且,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咱们过自己的日子,稍微戒备着他们些就好了。”
姚黄点点头,常润之却沉默了下来。
对于辅国公府易女而嫁的事,她也不过是猜测。目前知晓这种猜测的,也只有姚黄一人。
这种猜测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哪怕她再笃定,也不会将之看做是事实。
但总归要提防些才好。
对自己家的庶女都能下死手的……谁能肯定不会对她也下毒手?
常润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姚黄悄悄去药铺,买一些应急的金疮药、解毒丹等东西,有备无患。
在庄上住了快十日的这一天,刘桐骑着马来了。
这日天凉,气温骤降,常润之披了件薄氅,正在村子里闲逛。
秋收已过,农人们都各自归家,田地里鲜少见到农人们的身影。
原本金灿灿一望无垠的稻田、麦田,变成了入眼可见的一丛丛短茬子。
常润之正和姚黄感叹最近都没什么热闹可看时,魏紫指着前方道:“姑娘看!有人骑马!”
常润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前两日下过一场雨,乡道湿润,并无太多灰尘,马蹄扬不起灰,前方骑马的人的面容便很清楚。
离得近了,刘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便清晰可见。
“是九皇子!”魏紫惊呼一声,忙看向常润之。
常润之脸上带着笑,见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