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府外戒备森严,重兵把守,浮生根本无法靠近,她站在门外久久,直至天黑也无一人出来,倒是等到了位大夫,这人浮生认识,不就是她师傅单太医还能是谁?
浮生随着他一起进了府,又听单太医说了说婉瑶的近况,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担忧不已。
那还魂丹,能救人,亦能害人,全靠吃药之人的造化了,可婉瑶那身子,真能撑得住么?
怜儿与陌依见到浮生时,显然很高兴,忙邀她进屋,单太医开过药后也并没有多待,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
婉瑶刚刚睡下,这几日一直都是如此,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醒了之后就不断的呕血,不过今天倒是好了许多,醒了有几个时辰,气色也比昨日好些,勉强吃下去些东西。
浮生矮身坐于绣墩之上,探了探婉瑶的脉相,情况还好,并没有受还魂丹的影响,乱了心脉,这才安下心来,日后多加调理就好。
怕吵醒婉瑶,浮生拉着怜儿与陌依出了寝殿,去了偏厅,问了问当时的情况,怜儿亦是没有隐瞒,全盘托出,浮生叹了口气,更是佩服婉瑶的勇气,心疼她到无以复加。
但愿皇上与婉夫人,可以有个好的未来,也不枉费婉夫人视死而归了。
浮生亦是没有多留,早早的告辞,明日她还需进宫一趟,找皇上要个恩准,她要去探探冯夫人,看主蛊是否种在她身上。
哪想回家路上,刚刚绕出了巷子口,便瞧见街上三五成群的百姓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对着不远处指指点点。
浮生顺着众人目光望去,远处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夜晚有风,火势愈演愈烈,火苗蹿的几高,映红了半边天。
浮生顿了脚,静默了一会儿,那边……,是天牢?
浮生赫然一惊,天牢里囚犯无数,这一把大火不知要烧死多少人了,冯夫人与齐王侧妃还在天牢内,看来应该是冲俩人而去。
浮生想起了怜儿刚才的话,猜测着,莫不是大冢宰所为?
想来大冢宰也不傻,婉夫人没了孩子,他便是没了倚仗,若是冯夫人死了,他与皇上俩人不过是打个平手,一人折了一军,不亏。
浮生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虽说天牢里都是些罪大恶极的囚犯,可是这么被活活烧死,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她转过头,朝家方向走去,明日还是得进宫去看看太子,瞧瞧他是否好了,若是没好,证明蛊毒还是没解。
宇文宪调派了几百护城军,全力以赴的扑火,前几日刚刚下过雨,空气里湿润的很,怎可能平白无故的着了火?想必有人是奔着冯姬与郑如烟而去。
皇兄料事如神,还好提前将俩人转移了出来,否则,这大火之中,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宇文宪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火势滔天,愈演愈烈,火光映红了天际,烧的他的脸上滚烫,瞧这架势,怕是不将天牢烧成灰是不肯罢休了,宇文宪喝令,军队撤走,由它烧着吧。
好在天牢附近没有百姓居住,只能等着它自行熄灭了。
宇文宪本以为,次日早朝,百年天牢被焚烧成灰,文武百官会大肆渲染一番,不想竟草草的递了个重建的折子一笔带过,无人提及。
这帮老狐狸,怕是心如明镜,都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宇文护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若是他没派人亲自确认过,看宇文邕正襟危坐,
稳如泰山的模样,还真要以为他掉了包呢。哼,再稳能如何,他倒要看看,冯道远来了后,宇文邕要如何交代?
浮生进宫后,先行去了永庆宫。皇后娘娘跪在偏殿的祠堂里,手里捻着佛
珠,始终愁眉不展,太子殿下自昨日起开始深度昏迷,他脸色乌青身体僵硬,呕吐物如黑色棉絮,血液呈黑色状,皇后甚至请来了巫医也无济于事。太医们束手无策,已是下了病危通知,只等着准备后事呢。
浮生赫然,忙上前探了探太子的脉象,她身子一颤,果不其然,蛊毒不但没解,甚至已经恶坏,再找不到主蛊,太子恐怕连一个晚上也等不得了。
冯夫人不是已经被大火烧死了么?主蛊已死,照理说太子应该好了才是,难道说蛊毒没有种在她身上?浮生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闵月殿,她将殿内伺候的宫女一并叫了出来,在她们周围转上几转,仍是不见公蛊有任何反应。
浮生愣在原地,有些慌了。
蛊毒没种在闵月殿能在哪里?这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冯夫人不至于笨到把蛊毒种在外人身上吧?难不成宫里还有她培养的自己人?不行,她得找皇上帮忙才是,势必要将主蛊找出来。
宇文邕听着浮生说明了来意后,他拧眉冷怒,眼淬寒光,一掌拍到桌几上,惊案而起,未曾想冯姬居然胆大到如此地步,难不成她想要一手遮天?
当是时,宇文邕便带着浮生去了冯姬与郑如烟的藏身之所,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一只小手指甲大小的蛊虫爬了出来,直奔浮生手中的小瓷瓶而来,小瓷瓶里的公蛊亦是不安分的乱撞着,浮生蹲下身躯,又掏出了只瓶子,将母蛊引入瓶中,收了起来。
浮生对着宇文邕道:“启禀皇上,太子的蛊毒已解,身上的皮外伤还需得好生养养才行。”
冯姬见状,知道是事情败露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宇文邕的裤脚,哭着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