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文宪不语,婉瑶笑了笑,以为他在害羞,又道:“回头生的王爷还是郡主,记得找人通知我一声,我这个做姨母的,肯定是要备上一份贺礼的。”
宇文宪面色僵硬,想要说什么,可嗓子里就像是咔着根刺一样,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只道了句:“我替阮希谢谢你。”
寒暄过后,俩人这才言归正传。
婉瑶将包裹递给宇文宪,道:“我闻着这坐垫上的香味有些不对,虽说轿辇我乘坐的少,但是上面的气味儿我还是知道的,用的都是我平时惯用的香,但是这个味道不一样,有些香的厉害,甚至是刺鼻,拿起来时,上面的粉尘很多。还有我的这身衣服,香味虽不至于那么浓烈,可也不是我惯用的香,我怀疑有人在这上面做了手脚,所以小皇子才中了毒。”
宇文宪面色严肃,他接过后闻了闻,顿觉有些头晕目眩,不免更加相信婉瑶的话。
收了起来后,道:“好,我找个可靠的人查一查,看看这衣服上到底粘了些什么。”
他收好后,抬起头来,煞有介事的盯着婉瑶看。
婉瑶也不避讳,由他盯着,半响,他才道:“这脸上的伤是薛世妇打的?”
婉瑶苦笑了声,点了点头。
宇文宪皱紧了眉头,“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否则得罪了什么人都不晓得。这宫里不比外头,多阴谋算计,你看着以为是个软脚虾的,未必就能任由别人捏着,什么时候反咬了你一口你都不知道。”
其实宇文宪说的还是不够直白,他想说婉瑶心直口快,哪句话得罪了别人不知道,人家或许当面没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却来报复她了,所以才出了这档子事儿。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她多留个心眼,何话该说,何事该做,都得谨慎些。
婉瑶抬起眼帘对视着他,感谢他的仗义执言,亦感激他的出手相助。
临走前,婉瑶叫住他,笑着道:“宇文宪,阮姐姐出身卑微,人也懦弱了些,所以你要多多疼爱她,毕竟她是真心爱着你的,我们残忍的,往往是对待最爱的人,别等到她的心凉了,你才想起来,她曾经如何拼命的对你好过。”
宇文宪侧身回头望着婉瑶,她站在宫门前,身后是气势磅礴,伟岸壮阔的皇宫,与之比起来,婉瑶显得尤为的娇小,更是给了他一种强大的保护yù_wàng,他多想伸手拉她一把,带着她一起逃离这些阴暗和肮脏,可是宇文宪知道,他不配了,也回不去了,或许再也无法去到她的身边了。
宇文宪鼻子酸酸的,冲着婉瑶笑了笑,离开的那一抹身影,落寞成殇。
宇文宪回到齐王府的时候,阮希正苦苦的等着他呢,见他回来后,光着脚跑了过去,青衣连忙回房取了鞋子过来。她笑的明朗,挽着宇文宪的胳膊,亲昵的道:“王爷,你回来了?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吧?你一天没见他,他都想你了。”
宇文宪吸了吸鼻子,无比心酸,他欠的债,他要还上。
青衣提着阮希的鞋子出来后,对着宇文宪委身福了个礼,刚要低头去给阮希穿鞋,被宇文宪止了去,道:“给我吧。”
说着从青衣的手里接过鞋子后,弯着腰蹲下身子,抬起阮希的如玉般白皙的脚趾,用手心替她拂了拂脚上的泥土,穿上了鞋。
阮希抿着唇,隐忍着泪水,最终,咽了回去。穿好鞋后,又道:“王爷走吧,我们去看看孩子。”
说着就要拉着宇文宪回风月居。
宇文宪伸手拉住了她,轻柔的道:“不急,本王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好长的时间呢。本王下了早朝后遇见了婉夫人,她托我给你带回了一盒燕窝,一会儿叫人给你熬成粥,你喝一些。”
阮希心下一顿,随后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才没再提及孩子的事儿。
安抚阮希午睡了之后,宇文宪换了身衣服出了王府,直奔位于东街巷子口最里面的那一户普通人家,那是浮生的家。
红色的漆木大门,两间不大的院子,房门前放了几簸箕的药材,门梁上挂了几串红辣椒和玉米,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捧着一碗面,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手中的医术。
“浮元”
宇文宪边喊着,边推开了门,长腿跨了进去。
浮元抬起头来,模样俊秀,神情倒是跟浮生有几分相似,眉目清冷。倒是也有一对好看的梨花窝。
浮元连忙放下筷子及医书,上前一步,恭敬的道:“五哥哥怎么来了?姐姐还没有回来呢。”
浮元声音轻朗,文质彬彬。听他的称呼,便知宇文宪常来。
宇文宪揽过他的肩,俩人并排往院里走,问道:“你姐姐可有说具体是哪一日回来?”
“前几日刚收到她的信,说是也就这一半日的功夫就能到。就怕她又起了念头,去了别处,那就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了。”
宇文宪坐在了浮生刚刚做的地方,拿起筷子挑了口面条吃,点了点头,“还是你做的饭比较可口,你姐姐只会看病。”
浮元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
宇文宪这才拿出了包裹,道:“你帮我看看,这个坐垫及衣服上的粉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人闻了之后,会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力呢?”
浮元跟着浮生学了几年的医术,也时常出外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