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与浮生并未着急赶路,一路走来,一路学习。
既然打算去找宇文宪,并未是要依靠他,求他庇佑,若是如此,何不留在宇文邕身边?婉瑶要拿出足够的真本事才行。对于行军打仗,靠的是战略、是头脑、是随机应变的能力,是对敌军的判断,对我军的掌控,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好在是穿越过来的,无论古装剧、谍战剧、还是抗战剧,看的不计其数,脑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真东西。只是,不识字......
浮生每日里都会抽出来几个时辰教她练字,耐心满满。好在婉瑶聪明,又一门心思扑在上面,学起来倒也是快。天不亮便起床,连上厕所都带着本书。这样的婉瑶,即让浮生高兴,又觉得心疼,别人要一年才能学会的知识,她非要一个月掌握下来,累的晚上做梦都是什么兵法,嘴里叙叙念的。一本书反复的翻,直到翻烂了为止。
有一次,婉瑶看着书,突然就大笑了起来,那还是离开长安后,第一次见她笑成那般,平日里的嘴角弯弯不过是礼貌。
浮生莫名其妙,问她怎么了,她却说了些听不懂的话,“老李若是看见我这般拼命学习,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什么清华北大,不在话下,也不会因为成天不务正业而愁的白了发了。”
浮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已经学傻了......鉴定完毕!
前方发动了全面战争,齐军大范围围剿,兰陵王高长恭更是在邙山以五百骑兵大破尉迟迥的一万将士,名声震天,齐军更是士气大振,大街小巷里皆是能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道是兰陵王英勇无敌,以一敌百,更是自发的编排了一首曲子纪念邙山之战,《兰陵王入阵曲》。连三岁的孩童都会唱!
北周的将士吃了败仗,而且败的一败涂地,彻底的泄了气,萎靡不振。尉迟迥更是自责的背着荆条去了宇文宪的营地负荆请罪。
宇文宪正在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见他此番,连忙拉他起来,怕他有心里压力,安慰道:“这次错不在你,我也有责任,是我轻敌了,围剿洛阳城数日,眼见着他们气数已尽,便撤回了大部队勤等着收网,不想被高长恭钻了空子。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权当是教训了。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但是有在不断的在失败中总结经验稳扎稳打的将军,不必自责,过来看看,下一步,我们从绕过邙山,从北线包抄,与达奚震汇合,合力围剿斛律光,他现在的兵力极中在与卫刺王抗战那里,无暇东顾,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来可以保存一下卫刺王的实力,二来,我们急需一场胜仗,鼓舞我军士气。而且,此地又是......”
正当景儿,门外有士兵来报,道是有两人自此是齐王殿下的朋友,从长安而来,在营外候着,等着齐王殿下宣见。
宇文宪随手抓了本书盖在了羊皮地图上,多事之秋,不怕意外,只怕万一。
他手托着腮思忖了片刻,平静道:“请进来。”
朋友?从长安来?宇文宪疑惑着,遣了尉迟迥出去,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等着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来人一身玄色男子长袍,玉树临风般,站的笔直,头上戴了顶高沿草帽,面纱及肩,看不清模样。
声音恭谨道:“草民拜见齐王殿下。”
宇文宪蹙着眉头回过身来,将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瘦弱的体格看着娘们兮兮的,不免冷声问道:“认识本王?”
一人唇角半勾,身子微微向前倾,做恭维状,拱手道:“齐王殿下志勇无双、战功卓著,更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是长安城的楼子里的姑娘幻想的求欢对象,谁能不识?”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诈起,是不闪电般的抵了她的脖子,肃然一股冷风袭了过来,犹如北方的腊雪寒冬,冰的刺骨。
“跟本王耍贫?你猜是你的嘴快,还是本王的剑快?”宇文宪阴柔的近身,缓缓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人忽而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如初秋的天气,秋高气爽,很是舒坦的感觉。旁边始终未曾开口讲话的人也咯咯的笑了起来,抖动着肩膀,却又可以压力了声音。
宇文宪皱着眉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话很好笑么?
那人伸直了食指,轻轻的将宇文宪的剑从自己的颚下推开,轻叹了口气,有些责怪的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感情咱们齐王殿下就是这么招待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朋友啊?既然我们不受欢迎,走就是了,何必刀剑相向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半有人
那人动作优雅,说起话来却是轻挑中带有几分戏虐,一副浪荡的模样。宇文宪猜想,面纱后的那张脸,定然是笑眯眯的凝视着他。
身旁的浮生再也听不下去,笑的肚子疼的弯了腰,好一会儿才止住,“婉姐姐莫要逗弄王爷了,小心王爷急了真的一剑刺过来,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要丢了。”
难道这句不是逗弄么?
宇文宪这才听出点门道,桃花眼顿时流光溢彩,仿如天上的繁星一样耀眼,帐外的艳阳照在他的身上,淬了他满身的光亮,他直接伸手一把掀了婉瑶的面纱,猝不及防,婉瑶连躲都没得躲,略有些惊讶,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实没必要躲,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正是时刻提醒着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以后又该做些什么啊。
宇文宪倒是比婉瑶想象的更为镇定,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