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栗笑着与她解释:
“我一开始认识姑娘时,也问了这些个问题。怕是姑娘想到我们初识的场景了吧!”
周语接道:
“是呀,果然是夫妻啊,这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纵然已经成亲已久,被人这么打趣,唐遥还是红了脸,这薄脸皮的属性简直与贺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家彼此见过熟悉后,贺栗便带着唐遥回去休息了。
他们此次归家,要住上小半月,并不着急叙旧,反正日后还有时间。
这小半个月里,唐遥每日都支开旁人偷偷溜到这角落来,与周语作伴聊天。
她怀着孕,贺栗不让她多走动。每日闷在院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好在还有个见识多的能聊聊天。
唐遥最喜欢听周语讲故事,她去的地方多,见的事物也多,常有很多新奇的故事能说。
贺栗见她们俩关系好,妞妞待在周语这边也比出去乱跑安全,就也没阻止。
小半月的时间又是飞瞬即逝。
周语对唐遥的称呼从唐姑娘转到了妞妞,而唐遥也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切。
临走前夜,唐遥特地挺着大肚子来见周语,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露上发梢,夜色渐深都舍不得离开。
贺栗陪在一旁催了好几次,她才抹着泪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
故事若到这里完结,贺栗妞妞就这么离开,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尾。
只可惜,今晚,他们注定离不开。
周语在院子最角落里,看不到什么场景,她只听到两人的脚步渐渐走远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贺栗将妞妞藏到她面前的假山山洞里,颤抖着声音吩咐她:
“你千万别出来,外头没声音了也别出来,一定要我喊你你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唐遥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点了点头,泪汪汪地看着贺栗又起身。
她一把拉住要走的贺栗,哀求道:
“相公,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你莫出去,外面人那么多,我怕……”
贺栗看着自己妻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却不得不掰开她的手指往外走:
“爹娘还在他们的手里,做儿子的我,又怎么可以藏身在洞中?你放心,我很快回来,不会有事情的。”
贺栗路过周语这边的洞时,还不忘去抱了一些稻草过来,费力地挡住她的洞,与周语道:
“姑娘,等会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人进来又或者有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声。”
他们这般模样,外头定是出了大事。
可如今周语被关押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不给他们添乱。
她点了点头,又往后走了些,把自己隐入黑暗中,嘱咐了一句:
“你自己小心,想想妞妞还在等你。”
贺栗眼中有泪,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竟给周语跪下磕了个头:
“我不知道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从哪里来,与姑娘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情分。贺栗在这里斗胆拜托姑娘,若今日贺栗这一去……回不来了。还请姑娘开导开导她,让她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事情竟严重到了这般程度!
周语倒吸一口凉气,还想说些什么,但贺栗走得匆忙,并未多做停留,让她只能咽下了多余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三日,打卡,滴!
☆、六七 炼狱
周语本就是在墙角,又被稻草挡着,她根本无法看清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与脚步声推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想到了雪兰。
人们对弱者的霸凌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方式。
周语站起来,将掌心贴于墙上,她想要突破限制冲出去,看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墙看似透明似有铜墙铁壁横着,叫她怎么也出不去。
她焦心地蹲下来,贴着墙角稻草的空隙看过去,瞧见唐遥被人一把拎了出来,摔到地上。
她是怀了近七个月的孕妇,倒在地上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恐地看向对面那群人。
她只有一人,而他们是一群。
下场,可想而知。
唐遥焦急地往门口望了望,又往周语这边瞧了一眼。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目光移开----她怕牵连到周语。
周语本就在墙角看不见太多,又被杂草遮了部分视线。她瞧不见唐遥的表情,只能隐约瞧见她隆起的腹部。
然后,她眼睁睁地瞧着,一双脚慢慢地踩到了唐遥的腹部上,缓慢地用力地踏了上去。
是踏,那双脚的助人,完完全全地站在了唐遥的肚子上。
她怀孕快七个月了,胎动都十分明显。
却被人一脚踏了上去。
护了七月,毁于一晚。
唐遥当下就嘶声力竭地惨叫了一声,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她双腿间开始流出暗红的血来,那些血还夹带着血块。
唐遥挣扎着要往外院爬去,却又被人拉着脚拖回来。
她的手死死地扒着地面,指甲又翻了几只。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她还是被人拖了回来,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迹。
这一次,周语看不见她的腹部了。
她看见了唐遥的脸。
痛苦,绝望,遍布死气。
外面哭嚎声喊叫声斥骂声混成一团,而周语却觉得万物寂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与她面前的唐遥。
她看着她被人折磨得口中吐出一口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