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殊叉腰,“王建军同志,你能说点别的吗?”
王建军黝黑的面部写满真诚,“绝对服从党的命令!”
下一秒,他就变了张苦瓜脸,“阿凉,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有多苦。”
黄金殊斜眼,“告状呢?”
王建军哼一声,“我还就告了,怎么地?”
仿佛施凉回来,他的腰杆都直了。
施凉摇头,“出息。”
密集的鼓声撤去,酒吧陷入静谧的错觉当中。
摸了摸下巴,王建军鼓动道,“阿凉,上去露两手?”
黄金殊也很怀念,“去吧去吧。”
施凉的酒杯见底,辛辣的酒灌进口腔,火烧般的感觉在喉咙里游荡。
她站起身,酒吧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在她身上聚集,目睹她一步步走上台。
人们想到暹罗猫,慵懒,傲慢。
面对突发状况,乐队面面相觑。
施凉跟钢琴手说了什么,那人害羞的退开,把位置腾出来。
人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开始高昂的尖叫,王建军跟黄金殊扯着嗓子喊。
施凉抬眼,酒吧安静下来。
酒保伸着脖子,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没有人去管他的行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子上。
女人低着头,妩媚妖娆的五官被迷离的灯光笼罩,平添几分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灯光徒然变化,幽蓝的冷色调投在女人身上,她立在那里,从风情万种的性感尤物摇身一变,成了高贵优雅的大家闺秀。
她将双手平放在琴键上面,纤细的指尖下面淌出动听的旋律,红唇微张,沙哑的嗓音溢出,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女人红色的指甲在琴键上跳跃,挑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那些属于他们的往事在此刻被勾起,或悲哀,或遗憾,或愤恨。
台下,黄金殊抱着胳膊。
她跟施凉,王建军,他们三个认识有十多年了,现在还是三个,永远都不会变。
黄金殊记得那年是在六月份,班主任带着一个女生走进教室,说是转学生。
黑板上出现俩个字:施凉。
在当时的女生们眼里,当事人长的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随时都会勾引谁,字却很端正好看。
班里炸开锅,接着是隔壁班,高年级,最后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他们三个成为一个营的开端是因为一件事。
和肥皂剧里的情节差不多。
黄金殊跟家里争吵,离家出走的途中被几个混混欺负,建军路过,上前阻拦,结果他空有英雄救美的想法,被揍的鼻青脸肿。
就在建军被人踩在脚下,她被压在地上,遭受羞辱的时候,施凉过来了。
她下脚很可怕,把那几个成年男人踢的捂着裤裆,跪地求饶。
从那以后,他们三个的交集就渐渐的多了。
真正好上是在大学期间。
那四年让他们成为彼此心里最好的朋友。
歌声停止,黄金殊的思绪回笼,她笑着向施凉竖起大拇指。
她跟王建军都没问施凉在国外的两年过的怎么样,又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施凉如果想说,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夜晚的街市光怪陆离,喧嚣无比。
黄金殊嚼着口香糖,“阿凉,你住哪儿?”
施凉说,“丰绣花苑。”
“离我那边挺近的,”王建军问道,“工作的事有着落吗?”
施凉望着来往的车辆,“我周一去盛晖面试。”
王建军跟黄金殊异口同声,“盛晖?”
施凉嗯了声。
王建军想到什么,“阿凉,你不会只投了一个盛晖吧?”
施凉眯了眯眼,“对。”
有自信,桀骜在她的眉眼间浮现。
明明是张狂的口吻,却无端让人相信。
黄金殊唉声叹气,“我还指望你来yn,跟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施凉说笑,“有建军。”
王建军张嘴,话还没蹦出来,黄金殊就抢先说了,“算了吧,他除了研究公司妹子的尺寸,别的什么都指望不上。”
王建军正色道,“我那是敬业,做内衣设计,当然得钻研了。”
黄金殊拿包打一下他的胳膊,“你就快钻进妹子的罩杯里面了。”
王建军脸上挂不住,害羞,跟黄金殊急了,像只大马猴。
施凉看着他们玩闹,有些走神。
直到黄金殊拉她的手,她才敛了神色。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施凉下车,对着车里的黄金殊跟王建军挥手,约好明天一起吃午饭,再目送车子离开。
她没立即进小区,而是立在街头,点了一支烟。
风时有时无,烟蒂的光亮忽明忽灭。
施凉沿着脚下的路往前走,她边走边抽烟,绕过路口,又是一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
烟草味弥漫施凉走过的每一步,她在告诉这座城市,“我终于回来了。”
☆、第2章 血光之灾
黄家早年家业可观,到了黄金殊爷爷手里,就给败光了。
他对经营产业毫无兴趣,日夜钻研八卦天命,颇有种俯视苍生悲欢离合的姿态。
爷爷一心想把占卜传承下去,奈何儿子女儿都没有天分,他就把眼光放到小辈里面,挑中了黄金殊。
她从小就被爷爷灌输卜卦类的知识,久而久之,也能装模作样。
就是时灵时不灵。
黄金殊望着极速倒退的夜景,“建军,还记得我给阿凉算的那一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