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咱们一个屋住着,大家总会看明白谁是什么样的人。”钱小玲看了周晚晚一眼,又去跟刘芳道歉,“刘芳,我妈就是嗓门大,看着有点吓人,其实她没恶意,下午吓着你了吧?”
向秀清跟周晚晚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不是别人把话说透当事人就能想透的,钱小玲也二十岁的人了,是非关也不是他们能改变得了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气氛渐渐不那么紧张了。钱小玲积极地要给周晚晚和刘芳洗床单,还保证她这几天打水打扫卫生,虽然大家都没同意。但确实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又说了一会儿话,钱小玲状似无意地问周晚晚,“晚晚,你给宿管老师送了什么好吃的?你们关系挺好的呀!帮我去给说说情呗,她今天真的给我上报到系里了,这个月的卫生分肯定得扣我的。”
周晚晚笑了一下,没接她的话。刘芳先叫了起来。“晚晚,你真的去了?哎呀!你胆子比人还大吧?!要是我我可不敢去,都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就给她送点榛子。她不要拉倒,还能吃了你?搞好关系我们宿舍以后少挨点训,晚晚不也是为了大家好?”莫琪琪冲周晚晚笑,“你这速度挺快的呀!说去就去了!”
“闲着也是闲着。早点给,说不定明天就有啥好事儿轮到咱们寝室了呢!”周晚晚冲莫琪琪眨了眨眼睛。给了钱小玲一个飘忽的笑。
“晚晚从家里带的榛子和瓜子,我们商量着给宿管老师送一点儿,让她对我们宿舍的印象好点儿,以后就是不照顾着咱们。也别找咱们的麻烦。毕竟咱们得在她的手底下住好几年呢。”向秀清跟钱小玲解释。
钱小玲低头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来又是一副笑脸,“晚晚。好吃的也别忘了我呀!有我的份儿不?”
“都有,每个人一袋儿。”姜引娣指了指正对着门口空着的下铺,“晚晚把给你那份儿放那了,怕炒的榛子有灰弄脏了你的床单。”
钱小玲的脸僵了一秒钟,笑得有点勉强,还是跟周晚晚道了谢。
周晚晚笑了笑没说什么,脑子最直的莫琪琪终于看明白了,冲钱小玲一点都不隐晦地翻了个大白眼儿。
“钱小玲,你不是要给晚晚和刘芳洗床单吗?趁晚上有时间赶紧去吧!刘芳就那一条褥子,拆了晚上就得睡棉花瓤子,你早点洗出来她也少难受两天。”
钱小玲讪讪地洗床单去了。本来坚持不让她洗的刘芳和周晚晚都没再拦着她。
“真他妈的烦人!谁都不傻,她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心眼子!晚晚哪里对不起她了?她怎么就盯着晚晚不放呢?!”莫琪琪气得直拍桌子。
周晚晚拿了一把地瓜干堵住了莫琪琪的嘴,给刘芳找床单,“刘芳,我多带了一条床单,你先铺上吧,睡棉花瓤子多难受。”
刘芳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地就接受了,“我用完了给你洗干净!”
周晚晚去洗漱的时候钱小玲还在洗床单,她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一起去的刘芳几个先走了,才收拾完走到钱小玲身边,“钱小玲,我们谈谈。”
周晚晚说完就走出水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等着她。
钱小玲走到周晚晚身边,讽刺地笑了一下,“谈什么?说你虚伪受不了了?你不是讨厌死我了吗?恨不得直接拿杯子摔我脸上吧?冲我笑得那么假你不累吗?”
周晚晚一下就笑了,“钱小玲,你不虚伪你跟我这个虚伪的人道什么歉?恨不得把我的床单挫出个窟窿来吧?那么大的气你还忍着,你就不虚伪了?咱俩谁都别说谁了,就事论事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钱小玲转身就走,“看你就恶心。”
“钱小玲,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虚伪,那我敢保证,只要你不惹我,我能这么虚伪到我们毕业离校,你能吗?”周晚晚在她背后平静地说道。
钱小玲疑惑地回头看周晚晚。
“钱小玲,你心里的道理我不懂。我就跟你说一句,我们换个位置,我这个虚伪的人敢保证,我绝不会看着我母亲欺负我的同学而无动于衷,还觉得自己一点没错,你呢?你要是我,能做到我今天做的那些吗?即使是虚伪地做表面功夫。”
“钱小玲,”周晚晚冲她真诚地笑了一下,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她莹白的脸和清澈的眼睛非常温暖: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能住到一个寝室不容易。我想珍惜这个缘分,谁都不能说没有好的开始就不能有好的结果,我们还要相处好几年,如你说的,日久见人心,谁什么样时间长了大家都看得明白,但是前提是不带着偏见去看。”
“我觉得我没给你造成什么伤害吧?那我们暂时和解吧,怎么样?都放下偏见,也不用装得多亲热,就平常心相处,如果最后我们还是觉得相处不好,那谁都无话可说,就当个点头之交,总比多个仇人一样的室友要好,你说对不对?”
周晚晚又冲钱小玲笑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即使最后相处不来,只要你不惹我,我能跟你虚伪到毕业,而且保证不会对你带有恶意。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这点。毕竟我们没深仇大恨,多一个仇人和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哪个对自己好,你知道吧?”
周晚晚没等钱小玲表态,端着自己的脸盆离开了水房。
钱小玲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晚上熄灯以后,她的床铺传来咔嚓一声嗑榛子的声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