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双手托腮,看着眼前的人体骨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十多分钟前,白念生好端端地讲着课,忽然发现了什么问题。他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资料,进了分析室就开始埋头钻研起来。
留下温柔一个人坐在原地,一脸懵逼。
“唉……”
温柔晃着脑袋,叹了口气。
她已经差不多快把骨架上的骨头数完了,难道要再数一遍?
温柔忍不住想——自己能不能先走啊?
她站了起来。
——但是,课程还没有结束。
她又坐了下去。
——可白老师估计能研究好久。
她又猛地站了起来!
然而过了很久,温柔都没有走出实验室。
因为她无比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没胆子早退……
算了,还是玩会吧,等到了时间再撤。
温柔这样想着,走过去取出。
忽然地,铃声一阵大作,吓得温柔一个激灵,赶紧要关掉声音,但低下头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在响,而是置物盒里放着的另外一只——那是白念生的。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号码,只有数字,看得温柔直蹙眉,怎么也没个备注的,她都分不清这是不是重要来电。
温柔朝隔壁分析室喊了一声:“白老师,你响了!”
“我听见了,很吵,你挂掉。”
温柔依言挂了一个,然后那个号码的短信立马发了过来,“急事。”
来不及告诉给白念生知道,就又响了起来。
“白老师,我还是帮你接了吧。”
白念生没反应,大概已经沉浸在研究里了。
温柔把电话接了起来,但是她开口的速度显然没有对方快。
“喂,老白?”
那头说话的是个女人,随性又利落的嗓音,而且她应该和白老师很熟,因为温柔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
“呃,我不是……白老师他在忙,请问……”
温柔舌头打结的同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忽然想起来,她昨天给穆寒时打电话的时候,那道女声也是这么回答她的。
联系现在的场景,温柔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道念头——所以,那会不会,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下一秒,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用力甩了甩脑袋。
眸间射出冷光,她的脸上旋即泛起一层怒意,她在生自己的气。
温柔,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仅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你还看到那个女人和穆寒时坐在车里卿卿我我,而且就在家门口!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还想着给他开脱,情操这么高尚你怎么不给自己立块碑哦?
温柔紧紧闭了闭眼,不愿再想。
“哦,rry,我以为他没有手术……”
“是没有呢,白老师他在做实验。”
温柔笑了笑,将心思转到电话上来。
“你是老白的学生?”
“对对,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我给他转述。让他等下回你电话。”
“我是老白的家属,你告诉他让他去接女儿舞蹈班下学,我没时间。也不用让他回电了,等下我有事,会关掉。”
这么一长串话,温柔的关注点就停在了“家属”两个字上面。
温柔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所以和自己通电话的人,是师母?!
她一时间有些找不着北,大概是她不出声的时间太久了,那头的人不确定地问出一句:“喂?你还在的吧?你听清我讲什么了吗?”
“听、听清了!”
温柔攥紧,连连点头。语气不由比刚才还要温软乖巧。
开玩笑,那可是征服了白老师的女人!
“ok,那谢谢你了。拜~”
“再见。”
温柔挂断电话,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尽管白老师的确是已婚人士,但他的妻子,谁也没见过啊。
对于没有见过的人,自然是会有一份好奇心的,于是温柔就开始想象师母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光听声音的话她给人一种……
“谁的电话?”
白念生的出现不仅打断了温柔的想象,还把她吓得像只兔子似的蹦了一下。
“白老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温柔怨念地拍着心口,控诉道。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举起他的对他进行二次控诉,“而且白老师,你怎么都不存号码的?”
白念生有些不解,反问她为什么要存。
“如果被盗,盗窃者若是趁机行骗,最先会骗的,就是你的亲人和朋友。”
温柔竟是无言以对。
白念生停了一下又说:“而且,我知道哪个号码对应着谁。”
“哦,那你也记得我的号码咯?”
白念生看着温柔这故意刁难的小表情,眼皮都没有抬,流利地报了一串数字出来。
“……”
温柔彻底服了。
“到底什么事?”
温柔把递给他,指了指刚才的通话记录,“喏,师母找你啊,让你等下去接女儿,她没时间。”
白念生看着那串数字,怔了片刻,然后,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怕是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她就是有时间。也不会去的。”
“啊?白老师你说什么?”
白念生朝温柔摆了摆手,表示不重要。
接着他快速输入另一串数字,正当温柔吃惊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记住这么多的号码,就听见白念生百年难遇的温软语气——“绵绵,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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