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自然知道男人在看哪里,但她丝毫没有躲闪,她甚至大方地将下巴抬高,让他可以瞧得更真切一些。
女人的眼神比冰霜还要冷,一字一顿道,“不过很可惜,我对你,不管是‘性’趣,还是‘兴’趣,都没有。”
冷斯城却不恼,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笃定道,“你迟早会有的。”
温柔却是比他还要笃定,话里甚至带了几分不屑,“你知道我是谁么?”
冷斯城闻言,眉目明显愣了一瞬。
温柔自然看得明白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毕竟这句话,大概一直以来只有他说给别人听的份。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自己连南城高高在上的穆氏掌权者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凭什么会对他这个低调无闻的万年老二上心?
更何况还是个大變態!
温柔摇了摇脑袋,将视线收回,继续往前走。
不过冷斯城显然还没有玩够,他的车子就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贴在她身侧。温柔动得有多慢,这四个轮子的庞然大物就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前进。
男人托着腮,视线直直盯着温柔,邪魅又不失性感的嗓音不停在她耳畔撩拨着,这要换成定力不够的女孩子,肯定早就晕晕乎乎春心荡漾了,但温柔除了被吵得头有点疼之外,愣是没有生出多余的感觉来。
她原先还想开自己的车回去的,可现在,她不得不考虑在路上拦辆计程车了。
正这样想着,身后,穆寒时清亮的嗓音犹如林中响箭一般呼啸而至。
——“温柔!”
尖锐的刹车声刮过耳膜,她甚至没看清男人是怎么下的车,他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穆寒时面如玄铁,第一时间将温柔护在了身后,他居高临下地望向坐在车内的冷斯城,凛然的模样让人无法逼视,“冷少,请问我太太可是哪里得罪到你了么?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犯不着,违反交通规则吧?”
陈述完这一事实,男人森冷的视线慢慢沿着几乎占了整个人行道的车身往前扫去,隔着一层车玻璃,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司机师傅的脊背在剧烈发颤,多半是被穆寒时那骇人的气场殃及到的。
“啊,原来这是穆太太……”
冷斯城点着头,没有一丝吃惊,反而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温柔之前那句轻蔑的反问句,是这个意思。
男人的笑意止不住加深,他现在越发觉得,她对自己的胃口了!
“冷少笑什么?”
“没什么。”冷斯城掀了下眼皮,自顾自往下道,“穆少,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是看大半夜的,穆太太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在路上走着,担心她会遇见心怀不轨的歹人,所以想邀请她上车,送她一程。穆太太,我没说错吧?”
他试图越过穆寒时去和温柔搭话,却被眼前男人那伟岸的身形再一次冷冷挡开,“那真是多谢冷少的好心了。”
穆寒时转身,牵过温柔,声音低低的似是在哄她,“走吧,我们回家。”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温柔嫌恶地皱起了眉,她想也不想就挣开了穆寒时的手!
心上像是被猝不及防地捅了一刀,穆寒时闷哼一声,任由那只落空的手掌,一点点垂了下去。
她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碰……
哪怕是一下,都不可以。
下一秒,冷斯城唯恐天下不乱地探出头来插话,“穆少,看来你太太不愿意和你走哦。想来也是,穆少车里消毒水的气味儿那么刺?,闻久了怕是谁都会受不了的。穆太太,怎么样,能给我这个荣幸么?”
冷斯城边说着,边从里面把车门推开了,透过那道缝隙,车内昂贵华丽的摆设一览无余。
温柔瞥了一眼,脸上淡然的表情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只有温柔自己清楚,她硬撑着走了这么长的路,身子早已经承受不住了,她现在急需休息,否则,随时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此刻冷斯城车里羊绒铺就的软座,对温柔来说。不啻于天堂。
穆寒时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狂跳,如果眼神能杀人,那面前这个公然挑衅的男人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但良好的教养依旧叫他维持着风度,只是言辞之中带了几分凛然,“冷少,别人的家务事,你还是少掺和为好。”
温柔现在还在气头上,她不管对自己做什么,冷漠也好疏离也罢,就算是拳打脚踢、刀枪剑雨,他都可以受下,这是他应得的。
但是冷斯城此人,心术不正,阴狠莫测,要是温柔真的因为想要惩罚自己而和他扯上了什么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冷斯城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这话说的,选择权是在穆太太手上,我也没有强迫她呀。”
下一秒,温柔摇摇欲坠的身体动了一下,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之下,她不紧不慢地朝冷斯城的车子迈近。
“温柔!”
穆寒时沉着声音叫她的名字,飞速伸出了手,却因为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之前自己被狠狠甩开的画面,长臂就那样局促又可怜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终究没能拉住她。
冷斯城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多畅快,他倾身,试图将门缝推得更大一些,却被温柔抬手扣住。
她对上他微有错愕的表情,扯动唇角轻轻一笑,嗓音却又冷又清晰,“不好意思,你车里廉价的香水味,我更加讨厌!”
然后。温柔慢慢直起身子,甩手将车门合上。
她抬起头,依旧拿那种轻蔑又讽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