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你弟弟。”
“……”云开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还不一定,她面色僵了僵,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个dna的鉴定结果,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陈思辰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喃喃自语,“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我欺骗了你,伤了你的心。”
“思辰……”
“姐……”
“嗯!”
“没事。”陈思辰离开了房间,不知为何云开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的落寞。
夜里异常的安静,云开睡不着,但房间里也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落地钟敲响,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听到楼下有动静,她原本不想动,最后却还是站起身来到窗边。
院子里留了一盏灯,不算太亮,但足够照清楚楼下院子里的一切。
云开看到陈思辰提着行李箱,站在她的窗下,仰着脸朝楼上看,足足五分钟,然后他提着行李箱决然地转身,打开大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眼中酸涩,眼角胀得极痛,云开抬手去摸眼睛,还好没有流泪,她不能随便哭的,即便是心痛得要命。
他们都走了,真好。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会难受得要死?
是的,今晚思辰质疑她,说她借题发挥,她的确是借题发挥。
在上午看到十年前带走瑞瑞的男人之后,她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这些人继而连三地在她身边出现,让她不得不多想,甚至她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思辰跟她说傅达让他查看她的电脑,他没有告诉她傅达让他找什么,她也忘了询问,但是她突然想起来是为什么了。
爸爸曾跟妈妈在书房聊天被她无意间听到,虽然她听到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可还是可以拼凑在一起的,爸爸曾给一个黑客组织效力,但是他后来退出了,那些人不同意,威胁他和妈妈,爸爸为了她和妈妈的安全考虑,窃取了那个组织的一份秘密文件,以此作为筹码。
身边接二连三的有心人出现,让云开不得不将这件事跟这些人联系起来,只是十年之久啊,他们可真是不容易,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
甚至她都把父母的那场车祸给联系上了,曾经觉得那是场意外,可是如今她却在怀疑,是否是蓄意为之?是否是报复?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踩在刀刃上,不管她走或者不走,脚下都鲜血直流。
因为不知道答案,因为不能确定,所以她不敢冒险,她承受不了再失去了,虽然她几近一无所有,可她不想真的一无所有。
思辰,走吧,你已经二十岁了,不管你是不是瑞瑞,都不重要了,离开我,离开这里,离开束缚和羁绊,过你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热闹了几天的家再次冷清下来,云开睡到中午才醒来,去楼下啃了个凉面包,喝了点热水就当是早饭和午饭了,其实她一点都不饿的。
门铃响起,云开突然有种释然的轻松感,没有去看是谁,她已经猜到。
今年即将结束,让一切不好的都过去吧,她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很想很想,想得都快要活不下去。
云开没有去大门口,而是起身走到客厅入口的监控显示屏前,看了看,然后按下开锁键。
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车驶进了院子。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动,等待着她的客人自己走进来,不是她不想起来迎接,而是她双腿无力,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她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进来的是傅达和萧腾,还有程东来,真是齐了!
云开在心里冷笑,她是不是应该鼓掌欢迎?
“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冒昧登门,多有打扰还请见谅。”说话的是程东来,萧腾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在云开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傅达和程东来没有坐,而是在他身后站立。
主与仆的位置和身份已经很明显。
云开想要大度地扯一下嘴角,可却发现脸部的肌肉僵硬得不行,连动一下都有些艰难。
“你们两个去外面等我。”萧腾突然开口。
傅达和程东来点头离开。
云开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她连忙用手按住,可一张脸还是瞬间惨白如纸,额头和鼻尖上顿时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没吃午饭?”萧腾蹙了蹙眉,声音低低沉沉的,若不是仔细辨认,真的跟萧寒很像。
云开不禁想,即便是孪生兄弟,声音也不至于如此像吧?
她没说话,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原本还是热水,可是放了一阵子了,已经变成了凉水,喝进胃里之后非但没有让抽搐减轻,反而还加剧了疼痛。
她痛得捂着胃倒在沙发上,豆大的汗水一颗接连一颗地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叫出一声。
萧腾的眉皱得越发的紧,但仅限于皱眉,他冷眼坐在那里看着对面沙发上疼痛难忍的云开,放佛他眼中的并不是一个生命。
直到云开痛得昏过去,他这才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对面,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将她裹住,然后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紧不慢,稳步朝门外走去。
傅达和程东来见他抱着云开出来,均是一愣,但到底都是跟着他多年的人,察言观色若还不会那也别说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