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上前来请了公孙铨下去,大殿之内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二位王爷,公孙铨乃一品宰相,陛下回来……”工部尚书谭佑承迟疑的看了看左右。
“你觉得,没有父皇的准许,本王跟睿王能把一品大臣的家给抄了吗?”赵淳反问道。
“呃,这个……”谭佑承也不敢再多说了。
“众卿放心吧,我皇妹昨日已经去了西长京,把这边的事情跟父皇说清楚了。”赵淳说着,又转头问赵沐:“三弟,把公孙铨放到刑部大牢可靠吗?要不要再加派人手严加看管?”
“皇兄,我们要对刑部各级官员有信心。相信之前那些要犯无端端死在牢里的事情应该不会频繁发生的。”赵沐淡淡的说道。
刑部尚书忙上前说道:“二位殿下放心!老臣这两日便是亲自去看管天牢,也要保证公孙铨活到陛下回京。”
赵淳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让刑部尚书去天牢里看管犯人?这是哪朝哪代的道理呢?
赵沐则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好,有你这句话,皇兄和本王就放心了。”
*
一朝宰辅,一夜之间被查抄,正如大厦倾倒,片瓦不全。
虽然查抄公孙府没用两天的时间,但后面的事务却繁杂纷乱,绝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弄清楚地。幸好有萧正时等一干能臣帮忙,不然赵沐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了。
今年的中秋节睿王府也就只在晚饭的时候摆上了一盘月饼和一壶桂花酒而已,酒没有人喝,月饼也就被容昭吃了大半个,赵沐满肚子都是那些公事,连月亮都没看一眼。
八月二十六日皇上回京,赵沐和赵淳两兄弟并肩至城外迎接皇上一行人回宫,皇宫内外朝廷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而随皇上一起回来的安平公主赵湄则寻了个空儿悄悄地跑到了睿王府找容昭去了。
容昭这几天被赵沐按在府中修养,只说被劫持的时候伤到了身体,所有的事情都不许他掺和,闲的身上都长毛了。
“容昭!你怎么样了?这许久了身子还没养好吗?”赵湄人没进门,话就连珠炮一样炸过来了。
趴在容昭身旁的血点儿被容昭拍了一下忽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赵湄,转身出去了。
“嗳?它怎么见了我就跑了?”赵湄站在门口,纳闷的看着血点儿的背影。
“公主殿下威仪震慑之下,血点儿都要避开您的锋芒的。”容昭笑道。
“胡说!分明是你赶跑了它不让它跟我玩。”赵湄噘嘴说道。
容昭笑了笑也不分辨,请赵湄落座又吩咐梅若奉茶,方问:“公主今儿刚回京,难道不需要回宫跟你的母后和母妃请安吗?”
“已经请过了!我是奉淑妃娘娘之命过来看你的。看你没事儿了我回去还得跟淑妃娘娘说一声,让她好放心呢。”赵湄笑道。
“姐姐?”容昭立刻来了精神,忙问:“姐姐怎么样?肚子有多大了?”
“有这么大了!”赵湄伸手在自己的腰身上比量着,又高兴地说道:“太医说,淑妃娘娘肚子里十有八九是个小皇子呢。父皇知道了,高兴地不得了。”
容昭却扁了扁嘴,哼道:“小皇子有什么好?我倒是希望姐姐能生个公主,做姐姐的贴身小棉袄。”
“嘿!你可别这么说。我只希望父皇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永远做他的掌上明珠。可不许有人跟我争!”赵湄说道。
容昭笑道:“你这掌上明珠眼看着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等你出嫁了,皇上这掌上可就没有明珠了。”
“我嫁人……也不离京的!”赵湄忽然间红了脸,偷偷地瞥了一眼容昭,见容昭不说话,又问:“嗳,你该不会还想着回西凉城去吧?”
容昭又岂会不知道赵湄这点小心思?只道:“我不喜欢这上京城,就算不回西凉了,也不愿意在这里安家落户。”
“那你喜欢哪里啊?”赵湄好奇的问。
容昭微笑道:“我喜欢江南。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江南,如果能在江南安家那就更好了。”
“江南好,我在江南有一县封地,不如过几天安排一下,我陪你去江南走走啊。”赵湄笑道。
“算了吧,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还是安分点吧。”容昭摇头道。
此时,外边传来一声朗笑,问道:“是谁要安分点啊?”
“哈哈!今日我这里可热闹了。”容昭笑道。
赵湄则不高兴的努了努嘴,骂道:“讨厌!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里是睿王府,是惜之兄弟的蘅院,公主殿下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啊?”徐坚说着,一脚跨进门,先上前给赵湄见礼,又转身去仔细看容昭的脸色,点头道:“这几天我在外面为了你的事情奔波,你在家里养的红光满面的——不行,今儿你得做东请客,我要好酒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