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芑真的很想笑,枉她算计了那么一场,自打重生起就奔着荣昌侯府而来,为了这个目标做了那许多事情,为了配得上蒋世子,不但读书写字,还苦学礼仪,甚至于,甚至于使劲把陈采薇往死里踩,可到最后,还是落了个空欢喜一场啊。
难道说,这就是命么?
想到陈采薇,江采芑又是一阵痛哭。
她被丫头们架着回房,猛的扑到床上就大哭起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凭什么她陈采薇就能活的那么好,我费尽了心机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江采芑吓了一跳,猛的回身坐起,就看到蒋世子一身宝蓝的暗纹长袍,头戴玉冠,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江采芑吓了一机灵,赶紧擦泪。
“本世子的耳朵没有聋。”蒋世子向前走了几步,定定的看着江采芑,眼中有几分不喜:“你刚才说的话,我都一字没漏的听进去了,你刚才直呼义母名讳,是大不孝。”
又是这个不孝。
江采芑听到这两个字就炸了毛,浑身长了刺一样:“什么不孝,我怎么就叫不了她的名字了,她是我妹妹,我妹妹,你知道吗?”
“我只知她如今嫁的是我义父,女人嫁了人,就不能从娘家论亲疏,你连这一点都不懂吗?”蒋世子又逼近一步:“江采芑,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光明磊落,果然,和你父一样的德性。”
江采芑叫这句话给刺激的傻了:“我,我,世子爷,我以前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你,你好了就开始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要是这样,我宁愿你像以前一样,起码,还会对我笑啊。”
一边说,她一边捂了脸大哭起来。
蒋世子一脸的不耐烦:“什么好?你当我没听到你的话么?这荣昌侯府,可不就是你费尽心思嫁进来的,你能为了荣华富贵嫁给一个傻子,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四年
“你,你个没良心的。”
江采芑哭的更加大声:“别管我以前怎么想的,你就说,我自嫁进来可对你有一丝不好,我对你尽心尽力,你却为了我家父亲担了罪名就要休了我,你对得住我吗?”
“可别这么说。”蒋世子冷笑一声:“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做过不是一回两回,你也很该习惯了。”
蒋世子转身要走,临走丢下一句话:“怪也只怪你眼瞎了,没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前脚走,江采芑后脚哭的几乎昏死过去。
她实在不明白,蒋世子不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吗?
上一世,他明明就是那样的啊,对陈采薇那样好,好到叫她都嫉妒的心里淌血,怎么这一世变的这样冷酷无情?
她却不知道蒋世子一出房门,就是一脸的苦笑还有些哀伤。
“世子爷。”一直伺侯蒋世子的丫头红杏上前笑了笑:“您可要回房?”
蒋世子又笑一下:“红杏,你觉得如今的世子夫人如何?”
红杏赶紧摇头:“奴,奴婢可不敢乱说。”
“恕你无罪。”蒋世子快步朝书房走去。
红杏赶紧跟上:“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世子夫人对世子很尽心,只是,夫人看世子的目光,并不像是在看夫婿或者心爱的人,而是,而是像在评价一个物品,叫奴婢觉得十分古怪。”
“可不是么。”蒋世子自嘲一笑:“这世上啊,真心之人难得呢。”
红杏倒是笑了:“奴婢知道了,世子一定是想寻一个真心人。”
蒋世子摆手:“都说了真心之人难得,不寻也罢,我啊,只想寻一个风雅的夫人,最起码能和我谈诗论词,弹琴论棋,只这个也不好找啊。”
红杏看蒋世子走的飞快,又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世子跟老夫人说啊,老夫人一定会想办法给世子讨个那样的夫人呢。”
蒋世子猛的停下步子,眼神暗了暗:“说实在话,江采芑也是个可怜之人。”
“这世上,谁没几处可怜的地方。”红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蒋世子又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去书房叫他们帮我整理一下,这几日,我就歇在书房里了。”
当陈采薇接到消息,说荣昌侯请了好些人作见证,又去衙门登记,把江采芑由妻贬为良妾。
只是,虽然把江采芑由妻降为妾,可荣昌侯府也没太亏待她,还特地给她修整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叫她迁过去住,又拨了好些伺侯的丫头,吃穿用度什么的,也没降下太多,同时,江采芑出嫁时带的嫁妆还是归她所有,这些都登记好了,有人做见证的。
好些人都说荣昌侯府仁厚,像江采芑这样的原该休弃,可荣昌侯府不忍她孤苦无依,这才留在府里,还那样善待。
听到这些话,陈采薇也只想呵呵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