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才应下一声,转身就看见小昭大步走了过来,“你来了就好了,陪王妃招呼客人吧。”
小昭点头,“方才脱不开身,这不我弄完手上的急件就连忙赶了过来。”
如此又从花田回到庄子,兰香馥避入屏风后,等到楚天苟踢完球一身汗的回来才开始说正事。
“你瞧你热的,一身臭汗。怡和行的伍先生过来谈生意,人家先找的你,你怎么就分不出轻重,先把人请到庄子里来喝杯凉茶去去暑气也好啊,你就只知道踢球,二十多个大小伙子抢那一个球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兰香馥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柔声念他。
楚天苟故意拿湿漉漉的头发往兰香馥脖子里拱,闹的兰香馥咯咯笑出来,推着他的头道:“你还有个王爷样儿没,有外人在呢。”
楚天苟就道:“我又不懂这些,你做主就行了。”
隔着一扇庭院人物纹紫檀木屏风伍大千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分明是一对小儿女的轻语呢喃,字字句句透着亲近。
只是这位王爷也太贪玩了些,不过想着安王爷的年纪伍大千释然,他家的小儿子也正是这样活泼好动。
又一会儿换了一身天青色直缀,楚天苟清清爽爽的出来了。
他坐到上首螺钿兽腿贵妃榻上直接道:“你想怎么合作啊,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我们两个都不会做生意,不过是王妃想挣点脂粉银子罢了,就弄了这个肥皂,我们也不懂商场上那一套,咱就直接点。”
伍大千努力把唇角往下压才控制住了想抽搐的冲动,于是收起肚子里和别的商人打交道那一套,直接道:“王爷,小人就直接说了。您家的肥皂卖到京里去了,直接影响了我们怡和行的生意。”
楚天苟体能消耗的快这会儿有点饿了,端过炕几上放的一盘子芸豆糕一边吃一边道:“那你想怎么样,说!”
伍大千气不得笑不得,更直接道:“十三洋行都是直接挂靠在内务府的,您影响了怡和行的生意就是影响了内务府的生意,小人这样说您总能明白了吧。”
甘心和圣上作对不成?
受宠的厉王都不敢,何况你一个被弃置的。
坐在屏风后的兰香馥柔声道:“先生此来是兴师问罪还是和我们协商的,若是兴师问罪,那我们直接把方子献给圣上,若是和我们协商的,那一切好说。”
若这点事儿都要惊动皇帝还要他伍大千做什么,想到皇帝的狠辣,伍大千忙道:“这等小事何须惊动上面,小人的意思是,莫不如请王爷王妃把肥皂独家批发给我们怡和行。”
“不行。”兰香馥温柔拒绝。
楚天苟点点头,“听她的,不行。”
伍大千沉下脸。~更~多~好~书~请~访~问~ 糯 米 论 坛
兰香馥又笑道:“先生不若说说我们的肥皂怎么影响了你们怡和行的生意吧,据我所知,怡和行卖的是香胰子,客人主要是官宦富商人家吧。我们安王府卖的肥皂主要针对庶民百姓小富人家,和您的客源重叠的不多吧。”
“王妃此言差矣。”伍大千的脸色更沉了,“现在大户人家也都买您的肥皂洗衣裳,原本小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来我们这里买香胰子洗脸洗手,可现在也都不来了,您影响的我们怡和行不是一星半点,若怡和行是小人的,小人玩不敢上门来问,可怡和行是圣上的。”
伍大千往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每月小人都要往内务府交银子,这个月足足比以前少了两成,小人被内务府总管万公公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小人这才不得不来找你们安王府,希望安王安王妃体谅则个。”
兰香馥笑道:“原是这样。虽不是我们的错,但既然先生找了来,少不得要为先生着想一二了。”
伍大千憋屈的闷闷“唔”了一声,拱手道:“请王妃赐教。”
“你们和洋人做生意,进货的本钱是多少?”
伍大千立马警惕了起来,谁知屏风后兰香馥却笑道:“其实做肥皂和香胰子中间只差了一道工序罢了,先生若是信得过我们安王府,往后先生可以来我们安王府进货,香胰子我们也会做,你只说你要牡丹香的,还是玫瑰香的,又或者山茶香的,都可以。”
伍大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王妃此话当真?”
楚天苟站起来,问屏风后要了一块帕子擦嘴,哼了一声道:“本王的王妃还有闲心寻你开心不成,你又算老几。”
伍大千连忙告罪,眼中光芒灼灼,“敢问王妃可有样品?”
少顷屏风后就走出一个丫头,正是在花田那里见过的一个丫头,穿了一身紫罗裙,模样清秀,手里捧着的可不就是一块香胰子吗。
伍大千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块香胰子可比从洋人那里买的好了三成不止,里头没有一点杂质,对着阳光看晶莹剔透的。
伍大千心里狂喜,眼中禁不住留下两行热泪,登时就捧着香胰子跪了下来,“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小人没齿不忘。”
“嗯?”兰香馥疑惑不解。
楚天苟同样不解,走下来亲自把伍大千扶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过是一块香胰子罢了。”
伍大千老泪纵横,禁不住道:“王爷不知我们十三行所受的屈辱,被洋人刁难也就罢了,还要被自己人坑害。说好听点,我们十三行挂靠在内务府,是圣上手底下的人,是官商,说出去多有面子,可实际上……”
伍大千再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