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公主送去管教姑姑那儿的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绿淳突然想起了阿碧和蓝巧。
听说,蓝巧从国宁寺回来之后就悬梁了,说的是畏罪自杀,而阿碧被送去了浣衣局,前些日子疯魔了,这里头若是没有猫腻,绿淳说什么也不信。
这两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她大着胆子对南妍县主出手,就是因为这法子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就算有人发现了马草的问题,还有一个嘴笨的朱芊当替罪羊。
以云华公主的性子,才不会等朱芊冷静下来慢慢说话,定是快刀斩乱麻把人拖走了,可偏偏……
偏偏叫杜云萝打断了。
刚才,分明云华公主已经要拖人了的。
绿淳越想越不甘,她用力想甩开两个婆子,嘴上大喊道:“公主,不是奴婢,奴婢是无辜的!公主,奴婢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的,奴婢与瑞世子妃无冤无仇……”
“然后呢?”云华公主嗤笑着打断了绿淳的话,“这些关我什么事儿,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是不是讨厌南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是你做的就好了,别的,没兴趣。”
拖人的婆子见云华公主要发怒了,哪里敢再耽搁,而绿淳被她这番话说得愣住了,没有再挣扎,直接被拖了出去。
云华公主乏了,在榻子上翻了个身,背朝着众人。
南妍县主见此,便起身告退。
众人一并退了出来。
穆连慧打量了杜云萝两眼,笑了:“还是云萝心细,要不然,朱芊可就遭殃了。”
朱芊抹了抹眼泪,一张脸狼狈不堪,嗫道:“奴婢谢过杜姑娘。”
杜云萝打发了朱芊下去,暗暗吸了一口气,笑着与穆连慧道:“其实乡君心里也明白的,只是我憋不住话,想问什么就问了。”
“直爽些有什么不好的。”穆连慧弯着眼儿,道,“公主吃了酒,下午大抵是不会去骑马了,你呢?我教你骑马好不好?”
杜云萝摇头:“我还要去看看黄婕。”
穆连慧没有多勉强,转身走了。
南妍县主嘱咐了青烟两句,青烟鼓起勇气,问道:“世子妃,往后朱芊就不能进里头伺候了吗?”
南妍颔首:“这样对她反而好些。”
在主子身边伺候,不仅要机灵,嘴巴也要讨喜,而朱芊是个不会说话的,与其往后在云华公主身边惹来祸事,不如在院子里扫地打水安稳。
今日之事,朱芊分明是被陷害的,可她就是急得说不明白事情经过,若是能讲明白,这么简单的事体,早就有定论了。
就像杜云萝说的,绿淳的鼻子太灵了些。
她们都闻过剩下来的那一小把马草,酒味极淡,那朱芊手上的酒味又能有多浓?
行事之后,朱芊知道要洗手去酒味,河水蜿蜒,朱芊大可以选一个无人的地方,而不会选在绿淳的身边。
朱芊毫不避讳地走到绿淳边上,可见她根本没有那个意识,她想洗掉的只是马厩的味道,而并非酒味。
况且,就朱芊这性子脾气,连句话都说不明白,怎么有胆子去算计南妍县主?
倒是绿淳,云华公主没听她的辩白,但绿淳的心思谁都明白。
她觉得南妍背叛了云华公主,以至于公主越来越难伺候,连累着她这个当宫女的提心吊胆,一来二去的,她就恨上了南妍。
绿淳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不仅仅是谋害瑞世子妃,更重要的是她犯了云华公主的忌讳。
不喜欢了的东西,亲手毁掉,不成套了的瓷娃娃,亲手砸掉。
云华公主做这些都是亲力亲为,她就算针对南妍,也会亲自上阵,一个小宫女敢私自出手,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这是云华公主最最不能接受的事体。
杜云萝和南妍县主一块往黄婕那里去,倒不是真的要和黄婕说些什么,不过是避一避穆连慧的风头罢了,免得真叫穆连慧叫去骑马,雪衣的马掌还没钉上呢。
思及此处,杜云萝脚下一顿,道:“刚刚那个来认人的内侍叫什么名字?”
“马德海,”南妍县主道,“你问他做什么?”
“他说人有三急,可急起来能花多少工夫?他没看见绿淳动手还说得过去,有人动采薇的时候,他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杜云萝解释道。
第195章 隐瞒
叫杜云萝这么一说,南妍不由睁大了眼睛,可再顺着细细想一想,也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这个马德海,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些。
绿淳给采薇喂马草时没有遇见马德海,也没有遇见朝雪衣下手的人,要不然,以绿淳的性子,眼见着朱芊被摘出去了,为了自保,也会咬出另一个人来。
弄松雪衣的马掌可不是眨眼间就能做成的,少说也要一炷香的工夫。
马德海错过了绿淳,又错过了朝雪衣下手的人,他到底离开了多久?
就算是人有三急,也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南妍小声告诉杜云萝道:“为了采薇,之前使人去查过,马厩那里管事调走人手只留下马德海一人,到内侍去把采薇、雪衣牵出来,顶多不过一刻钟。”
“所以说,马德海没有说实话。”杜云萝哼了一声。
贵人们去狩猎了,马厩里没剩下几匹马儿,又不用打扫清理,也不用喂食照顾,马德海一个人清闲着呢,不至于要躲懒去。
至于马厩里的味道,对不习惯的人来说是难以忍受些,但马德海日日守着马厩,早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