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儿,就是小猫小狗养在身边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放在心坎里疼了十几年的嫡亲孙女?所以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因此矛盾之下,眼不见为净,这些时日她都没再提起过这个孽障,其他人自也是不敢提。
姬兰丝仿若看不到姬老夫人脸上各种纠结的复杂情绪,面上一派沉静含着隐隐悲哀沉痛的跪下道:“祖母,孙女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只想着尽自己的力量为家族做最后一点事。孙女明日就搬去莲隐寺为姑母和祖母祈福,希望祖母能长命百岁庇佑姬家,不求姑母宽恕孙女,只要不迁怒姬家便好。”
姬老夫人嘴巴抖了抖,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
姬兰丝出了房间,看丫鬟掩上门,房间里不一会儿又传来庶妹姬兰柔清脆柔和的朗书声,她嘴角扯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吓人。
姬兰丝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大嫂余氏,余氏的样子也憔悴了不少,想必最近的这些事情也让她操碎了心。如何不操心呢?全西夏谁不知道姬家大小姐?结果发生这样的事,不说对她女儿将来的婚事有影响,就是她相公姬行远的前程还不知道会受怎样的影响!
姬兰丝给余氏行礼,余氏只是冲着她略点了点头,就神情冷淡的转身离开了,姬兰丝心里的戾气又是一涌,自从余氏嫁到姬家,从来都是奉承着自己,捧着自己的,何曾敢给面色自己看?
原来没了姑姑的宠爱,她自己什么都不是!姬兰丝的指甲狠狠嵌进手心里,直扎得鲜血淋漓而不自知。
其实说实话,余氏只是对她冷淡已经算是厚道,要是一般的人家,有这样的小姑子,不恨死她才怪。
第二日一早,姬兰丝就换了一身素色布衣出发去莲隐寺,除了她的母亲祁氏,府中竟是再无他人送她,连她大嫂都是做做样子都没有。
祁氏看女儿神色冷漠讥诮,就劝道:“世人皆如此,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你的日子都是你自己在过,和其他人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姬兰丝点头,道:“无事,母亲。我想着还是先去王府给姑母磕个头再转道去西山。”
说是要去王府给王妃娘娘磕头,祁氏吓了一跳,她想到那日项烟菱的疯狂,难保女儿去了她不再发什么神经,那是被她打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的。
姬兰丝看出母亲的担心,摇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就是在王府外面磕个头,磕完头,就直接去莲隐寺了,既然是要去祈福,这些姿态总是要做的。”
祁氏不放心,到底还是跟着女儿到了西夏王府,看女儿在王府大门外磕了三个头,门里至始至终没什么反应,心才放了下来,目送着女儿往莲隐寺的方向远去了。
姬兰丝这一大清早穿着素衣跑到王府门口磕三个响头的事,下人自不敢隐瞒,赶紧儿的报告了姬王妃的心腹郑嬷嬷,郑嬷嬷自也不会瞒,就在姬王妃和项烟菱用早膳的时候跟姬王妃禀报了。
姬王妃手一顿,没出声,就继续的用膳,可是那夹了半天也没夹上的圆豆,也显示了她的心情并不是毫无受到影响。
项烟菱冷哼一声,道:“她又作得什么妖,想谋算谁了,还敢跑来装模作样?”
郑嬷嬷便低声回禀道:“老奴昨晚听姬家传来的来消息说,姬大小姐这是要去莲隐寺祈福赎罪,希望王妃娘娘和大郡主莫要因她之罪怪责姬家。”
项烟菱“呵”的一声笑出来,道:“好大的脸面,她害我的珍姐儿,跑去寺庙里念两天经,就一笔勾销了?是不是我改天找两个人去把她给作了,然后让那两个人去寺庙也念两天经,这事也一笔勾销了?”
她没有说她自己去念两天经,因为事实是,她经都不用念,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还有她所说的作,可不是直接杀的意思。
所以这话委实不好听,姬王妃“啪”一声就将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黑了脸道:“她既然去了寺庙,此事便罢了,她总归是你舅舅的女儿,就算讨厌她,也别玷污了姬家的血脉。”
项烟菱心里就就是一堵,冲口而出就道:“母妃,因着这事你已经这么些时日都不给我好脸色了,难道在你眼里,你那侄女真的就比你嫡亲外孙女还要重要?若不是弟弟弟妹园子里有暗卫,珍姐儿可就被她害死了呀,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姬王妃原本黑着的脸上现出了一股愧疚神色,造成那样的事,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她宠姬兰丝太过,对她在自己园子里收买人心一事睁只眼闭只眼,那萱草和青草还是她使手段硬逼着姜璃收下的。
“菱儿,这事是母妃的错,以前信错了她。只是她再有错,哪怕你杀了她,母妃也不吭声的,可是她毕竟是你舅舅的女儿,你外祖母嫡亲的孙女,侮辱了她,你又有何脸面?难道你身上就没有流姬氏的血?”
项烟菱本想说“我流的是项氏的血,是西夏王族的血”,可是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她知道此话一出,必然伤她母亲至深,便冷哼了声,坐下吃饭,再不吭声。
姬兰丝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一个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