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接过婢女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道:“只可惜她的聪明没有用在正经地方。是她的母亲一直在致力于将她教导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那样才能够在联姻之中贴上更高档的标签,不论是嫁给武夫文人还是贩夫走卒,这本事多了从来都是不压人的。不过的名声虽好,真正的能力确实平平,”
“而且最要紧的,是她的母亲闹出那样的丑闻来,将来她的婚事上恐怕会更加艰难,她联姻的价值等于被苗氏此举削弱了。”白希云这么一分析,当即道:“难不成苗氏做出这档子事来,为的真的是报复齐将军?甚至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在乎了?”
“还真说不准。”
齐妙坐在妆奁前,由着婢女伺候她梳头,随即道:“苗氏是一个心冷手狠的人,她一生的经历或许都用在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上,为了得到这些,她不惜去小意讨好男人,为了讨好男人,也不惜去伤害自己的女儿。我与长姐都不是她亲生的,她对待我们全无慈爱之心,这也可以理解和谅解。”
语气稍顿,齐妙看向了美人镜中的白希云,道:“但是齐婥是她亲生的,自小到大我们也没看到她对齐婥有多少特殊。该关起门来叫背书也要背书,学琴慢了也要挨打。我看她**齐婥速成的受罚,不像是母亲对女儿,倒更像是青楼的老鸨子对待姑娘。齐婥将来会成为交易工具她也清楚,可是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后来更是直接做出那等败坏门风的事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齐婥。其实说到底,生为齐大勇的女儿,都是够苦命的。”
白希云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齐家的事情不想评价。
齐婥再可怜,与他们的立场也是不同的,若是因为可怜她就动了恻隐之心,将来这条冻僵了的蛇缓过来,可是有可能反咬一口的。他们可不想做傻农夫。
白希云走到妆奁前,选了一根点翠的小花头步摇为她添在脑后的发髻上,笑道:“你这样多的头面,平时又不喜欢用,生的这样的容貌,反而还不喜欢打扮,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齐妙抚了抚簪子,确定不会松脱滑落,这才站起身来,挑眉看着白希云:“我这样,你不喜欢?”
白希云一愣,随即拉着她的双手摇了摇:“哪里会不喜欢。疼惜都来不及。”
不过是逗他一句,他就当真了。
齐妙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傻,反而,这男人聪明绝顶。他只有在面对自己逗弄时才会冒傻气,唯一可以解释这一点的,就是他对她的疼惜和在乎已经超过了一定的程度。
齐妙很开心,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疼爱。
由取了一朵金镶东珠的小巧簪花递给白希云。白希云会意的替她戴好,随即选了一双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镯子也一道服侍她戴上,这才拉着齐妙柔弱无骨的小手道:“咱们出去吧,这样差不多也足够让她自惭形秽了。”
齐妙自然明白白希云的心理。男人嘛,总是希望自家媳妇在人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这也是彰显男人能力的一种体现。尤其是面对齐婥这种自小就在齐妙面前存折优越感的肤浅女人,别看她裹着知书达理的外衣,实际上对荣华富贵的要求并不比苗氏少。
第三百五十章 白莲花
白希云心中对齐婥的印象已经是不能再低,凭着她有个那样毒辣的生母,再凭她前段时间几次三番的骚扰和诋毁,自私自利的简直不像个人类。今次再次面对齐婥,白希云又哪里能提得起半分好脸色来。
是以扶着齐妙来到前厅的一路上,白希云尚且还能够有说有笑,才一进了前厅的门,在齐婥抬眸望过来时,白希云就已经冷下脸来。
齐婥今日穿的是一身白兔风毛领子的水粉色披风,长一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身后,高挑丰满的身材在这一身打扮的映衬之下,愣是衬出了三分柔弱,七分娇柔。这些日齐婥许是过的不好,人照比从前又清减了一些,如今这样装扮起来更叫人见之就觉得我见犹怜。
白希云最是看不惯她这样拿腔作调的做派,心里想的是“你就算把绸缎庄都抗在肩上,整个珠宝铺子都挂在背上,也没有我家媳妇的半分美貌。”
而齐婥,乍一看到相携而来一红一白的两个出众的人影,心里就有一阵狂炽的妒火在燃烧。
齐妙穿是正红的云锦斗篷,斗篷里头也是一席蜀锦料子的红衣,她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头上的花头簪子,点翠的步摇,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耳坠子上缀着的猫眼石,各个都价值不菲。说一句令人惭愧的话,她身上的行头,若是变卖成银子,都够给她齐婥做嫁妆了。单单那一对镯子,就是有价无市的宝物。而她原本就极美的容颜,虽然未施脂粉,可这样一身行头打扮下来,只有随意之下体现出的雍容华贵,更别提她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混杂着花香和药香的淡雅气息,也不知道白希云从哪里给她弄来如此好闻的香露,只闻这个味道,香露也不会便宜了。
转而再看白希云。
齐婥的瞳孔骤然收了收。
这个清俊出尘谪仙一般冷淡矜贵的公子,根本就无法与从前那个病秧子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齐妙怎么会这样好命?!
原本不过是一个一条腿都跨进棺材的病秧子,前途无望,性命难保,嫁给他还要承受着会被公爹霸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