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便双手接过药方来,看了之后不住的点头。
其实要是她来开方子,也就是如此的。顶多佐以烈酒擦身和针灸之法刺激血脉流通罢了,也没有什么方法能见奇效。
“您二位的方子开的极妥当,小妇人着实没有别的好方儿了。只能针灸刺穴,希望能够见一些成效。”
“您太客气了。待到三殿下身子痊愈,老朽还想与您讨教验血、手术之方呢。”曲太医微笑。
“讨教可不敢当,等得了闲,咱们一同切磋,互相长进也是极好的。”齐妙微笑。
胡太医闻言,就轻轻地哼了一声。
人家的独门绝招难道会告诉人,他觉得曲太医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一个女流之辈,倒也擅长虚伪的这一套。
齐妙冷眼瞧着胡太医的模样,就已经能猜得出这人心里那些小心思,不免摇了摇头。
一个爷们家,竟然揣着的都是比娘儿们还不如人小心思。
齐妙吩咐门外的玉莲去取来她的出诊箱,从里头拿出针袋来,先利落的给三皇子施针,随即眉眼不抬的道:“曲太医和胡太医也辛苦了,这会儿我在此处守着,您二位也先去盥洗一番,先用了早膳吧。三殿下的身子还仰仗二位,若是您二位累倒了,可是不好。”
胡太医听的心里熨帖的很,心道你一个妇人半夜躲懒,我们也原谅你是有孕之身不与你计较,如今大白日里的你若是再一味的躲懒,那可也说不过去。
胡太医就道:“那就劳烦你了。”说着掸了掸袖子,就往外走。
曲太医看不上胡太医那样子,却也不好开罪人,就只好莫不做事,对齐妙拱了拱手,也下去盥洗用饭更衣,做一些琐碎之事。
齐妙这厢则是利落的施展针法。待到拔针之时,内侍们也将药端来,齐妙接过白瓷的药碗,打发了人下去,就趁着人不防备时往碗里滴入了一滴灵血。希望这一滴血液能够催化药性,让三皇子迅速退热。
刚弄好了药,皇帝就带着万贵妃、和吴妃一同来了。门外有内侍高声传话,齐妙只得先放下药碗,起身给皇帝一行人行礼。
见是齐妙在,皇帝惊讶的道:“怎么是你在这里?胡太医和曲太医呢?”
“回皇上,两位太医一夜未眠,仍要在此处守着,臣妇好说歹说,终于劝的二位去盥洗一番。”
皇帝闻言颔首,到了床畔看着三皇子发热之下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色,问道:“老三现在如何?”
“三殿下有些发热,因腿上的伤口导致的。”
皇帝点头。他虽不是大夫,不懂得那么多的医理,却也知道此番情况并不乐观。
“可有妙法让他退热?”
“这退热的法子无外乎那些的,只能好生照料着,幸而胡太医与曲太医医术高明,开了极好的退热消炎的方子,且先吃下去观察看看。”齐妙一指桌上的药碗:“臣妇先服侍三殿下用药。”
皇帝颔首。
吴妃担心儿子,忙上前来:“本宫来吧。”从齐妙手中接过白瓷药碗。
齐妙见状就扶着肚子退到一旁。
便有内侍上前来帮忙扶着三皇子的脖子。
吴妃端着药碗侧坐在床沿,用白瓷调羹搅了搅碗中漆黑的药汤,舀了一匙凑到唇边吹了吹,那药汤苦味极重,透着一股子中药的气息,但又暗按着一股子凛冽的花香。可到底是苦味重了一些,将花香也给盖下去了。
吴妃就皱眉道:“这药这么苦……天赐最受不得苦味。”
齐妙笑道:“吴妃娘娘慈母之心,当真是叫人感佩。”
“是啊。”万贵妃道:“太医有法医治三殿下,这药上也是下了功夫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吴妃就不要担忧了。”
吴妃颔首,心里是惧怕万贵妃的,又想着这会子在乎什么苦不苦,只要能治好了儿子就是正道,忙一勺一勺将药给三皇子喂了下去。
待内侍扶着人躺平,吴妃便想要掀起被褥看看三皇子的腿。
她一动被褥,皇帝便问:“吴妃,你做什么?”
吴妃忙回身陪笑道:“臣妾是想瞧瞧天赐的腿上如何了。”
皇帝蹙眉。
他是个果断的皇帝,平日裹在雷厉风行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颗理智的心,关键时刻是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吴妃一片慈母之心固然值得感佩,但到底也太磨磨唧唧了一些。
见皇帝蹙眉,吴妃便不敢动了。可是一眼一眼的瞄着床榻,着急之情溢于言表。
齐妙见状便道:“昨儿一夜时间,手术上的刀口也是时候上药了。”回头便从药箱之中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瓶。
吴妃忙到床畔道:“本宫帮你打个下手……”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了,笑了一下,道:“白夫人身子不方便,我帮着你。”
齐妙知道吴妃是着急儿子的伤势,根本就不会计较她情急之下言语上或多或少。就点头道:“那有劳吴妃了。”
她拿着药,又吩咐人去预备了热水和烈酒。
吴妃赶忙掀开下半被褥,将三皇子打了石膏的左腿和用绷带缠绕的右腿露了出来。
皇帝和万贵妃都不自禁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看情况。
齐妙指着那打了石膏的腿道:“三殿下这条腿有一些骨裂,我便用石膏将之固定,痊愈之时将石膏取下即可,腿上应当是能恢复的很好。不会落下什么大的问题。”
说着扶着隆起的腹部坐在床沿,又着手轻手轻脚的拆开绷带,顺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