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云听了便笑道:“他这会子必然左右安排了人观察咱们一举一动呢。你放心,他若是问起来了,我自有话与他说明。”
“说明?其实你怎么说,他都会怀疑的。”齐妙挽着白希云的手,二人穿了同色的衣裳,袍角相接,却仿佛就要融为一体了似的,“他那个人,其实疑心很重的。”
“哦?”白希云望着她淡雅装扮下如玉般的面庞,笑道:“怎么会?他若信不过我,为何还要将事拜托给我?”
齐妙莞尔,红唇弯起一个美妙的弧度,言语时露出雪白的贝齿:“齐将军纵然有千万般的不好,却是有一个优点算作好的,他这个人很‘上进’,我印象中他仿佛从出生就是为了功成名就在努力的,奈何自己没有本事,就只能如同藤蔓之物一般去攀附周围高大的植物或者建筑。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相信,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帮他将事办成的。但是他会尝试,会有对事情抱着希望这也是他另外一个优点: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希望,他就绝对会试试看,不会轻言放弃。”
说到此处,齐妙扬眉笑看着白希云:“如今你是他心目中温文有礼又才华横溢的好女婿,想必他已将我当做狐媚男人的一把好手,能将你迷的晕头转向的为他去出力了,他现在眼瞧着安陆侯要倒下,自己又没有别的念想,不知谁才能帮自己达成愿望,当然会将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白希云闻言莞尔一笑,揽着齐妙的肩出门去。
说话的时间,下人已经将车马预备妥当,玉莲拿了踏脚的凳子放下,白希云则是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扶着齐妙上马车,随即自己才坐上去。
这一系列动作,足见他对齐妙的爱护和重视。然而沁园的下人们却已经对这场面渐渐的熟悉了。白希云疼惜齐妙,从来都不会偷背着人,仿佛丝毫不在乎旁人背后怎么议论他这个妻奴。、
最要紧的是白希云重生而来,有了先前那么多绝望的记忆,今生他只想肆意生活,不留下遗憾罢了,是以什么夹着尾巴做人什么曲意迎合等事,若非涉及到生命那般要紧,他是做不出也不会去做的。
马车缓缓驶离了侯府,齐妙将窗纱撩起个缝隙去看外头的景色,片刻才放下。
一回头,正对上白希云温柔的能将人溺毙的双眼。
他的眼神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仿佛要将齐妙溺毙在其中。丝毫不会隐藏那样的情绪。齐妙禁不住耳朵发热,咳嗽了一声道:“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瞧?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白希云用手背贴着她细腻的脸颊,笑道:“只是怎么都瞧不够你。”
“这人,莫不是偷吃了蜜糖?怎么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了?”齐妙水光潋滟的一双大眼白了他一眼,这下子不只是耳朵,就是脸颊和脖颈也泛起了潮红。
这样子美的令人禁不住屏息。
白希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将齐妙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抚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道:“傻丫头,我哪里舍得哄骗你?我疼惜你都来不及。”
越是说他甜言蜜语,他还越摆着一张正儿八经的脸来说个没完了。
可是这些话,虽是羞人,却是真诚的叫人心都拧痛,齐妙想,白希云就算再坚强,可是人的本能都是不愿意接受死亡的,可是他却等同于从懂事那日起就被宣布了死亡,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家里辛苦的求生,竟然还能够自己经营了银通票号。
这样坚韧的意志力,这样的才华,早已经不能让人不佩服。
可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辛苦,齐妙才越发的心疼他的处境,才越发的觉得今日能与他一起度过的日子是得来不易的。
她自然知道他对她的疼惜和宠爱之中蕴含着补偿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家境着实太过糟心。
可是那些糟心都不是他的错,是他无法避免的啊。
饶是这样,他依旧在认真的对待她,认真的做到答应了她的每一件事。
齐妙依着他闭上眼,在感受着马车摇晃的同时,能感受道他的手爱惜的圈着她,仿佛要帮她承担马车颠簸。
“阿昭。”
“嗯?”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
“你会不会永远这么疼我?”
“不会。”
齐妙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白希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你不觉得,我对你的疼惜有日益增加之感吗?”
齐妙眨了眨眼,小扇子一样卷翘的长睫忽闪着,格外的可爱。
白希云叹息道:“我原就想着要照顾你,补偿你,将欠你的幸福都给你。可是咱们成婚的这段日子不过几个月而已,我却觉得离不开你了。妙儿,我会疼惜你,对你好,却不能保证会一生都如今日,如现在这样对你。因为我想我会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疼你。”
齐妙的脸上通红,听着白希云这般缠绵爱语,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去钻。可是心下的欢喜和动容却如同泉涌一般隐隐流出,汹涌的要被幸福溺毙了。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
虽然一觉醒来便一脚踏入了这个不靠谱的环境,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可是若是留在现代,虽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身处在虎狼环视的环境之中,却未必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更要紧的事,那样的情况之下,她很难保证自己是否是能够找到一个能像白希云一样爱惜自己的男子。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