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目光透过石缝看向靠着石壁失了言语的程云润,阴沉道,“你自己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程云润面如死灰,颤抖着唇,说不出一个字,连喊救命都忘了。
谭慎衍抱着宁樱快速的朝风礼院走,他一转身,便有人上前钻进石缝,很快,里边传来压抑的呜咽声,听得宁樱身子一颤,谭慎衍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了,况且,手里黏黏的触感也在提醒着他宁樱受伤了。
金桂被人救下,这会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看谭慎衍抱着宁樱走过来,她看到宁樱鲜血淋漓的后背,捂着嘴哭出了声。
谭慎衍没和她说话,走来两紫色衣衫的侍女,给谭慎衍施礼后,推开宁樱的屋,手脚麻利的抬着水进了屋。
宁樱趴在谭慎衍肩头,两世为人她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心里怕得喊不出声,脑子乱糟糟的,被程云润咬了一口后,总觉得她要死了,心里竟然蔓延起无限的遗憾,她和谭慎衍好不容易才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她还没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侍女放下水,将白色的小瓷瓶放在床前的柜台上,恭敬的走了出去,顺势轻轻带上了门,金桂没回过神,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见二人朝外边走,她咬咬牙,跟着走了出去,她身上的衣衫乱着,被人发现不好,屋里有谭慎衍照顾宁樱,一时半会不会叫她,想清楚了,金桂回屋,快速换了身衣衫,想到方才的事儿一阵后怕,换衣服的手都是抖的。
谭慎衍褪下宁樱的衣衫,后背的肌肤一块一块的血渍,他目光一沉,宁樱趴在床上,这会儿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不然让金桂进屋吧。”
看着谭慎衍的那一刻,她有许多话想告诉他,结果只顾着哭了,这会脑子恢复清明,却说不出口,巾子碰着后背,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眼眶一热,又落下泪来。
谭慎衍绷着脸,宽厚的手掌,挥刀射箭百发百中,此刻捏着巾子的手却有些许颤抖,浑身散发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气,宁樱老实趴在床上,不敢说话,后背火辣辣的疼得厉害,然后,又是一阵凉爽,凉得有些痒,伸手想挠,刚举起手,便被谭慎衍按住了,“待药膏干了就好。”
宁樱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药效褪去,伤口又开始疼了,她看了眼窗外,再过些时辰,晚宴就要开始了,今日皇上设宴,她不能不去,可身侧坐着的谭慎衍闷声不吭,她小声提醒道,“时辰不早了,让金桂伺候我洗漱,我娘还在云雪楼等着呢。”
谭慎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从衣柜里挑了件衣衫,衣袖上有些墨渍,看得出是宁樱常穿的,又挑了件大红色肚兜,眼里不带一丝旖旎,折身回到床边,而宁樱搂着被子坐直了身子,洁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泪痕,跟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似的,谭慎衍目光一软,坐在床边,伸手道,“我帮你穿衣服。”
他到的时候看程云润埋头亲了他一口,锁骨前的红痕极为打眼,他目光陡然锐利,吓得宁樱双手一抖,差点松开了手里的被子。
“罢了,我让金桂伺候。”他不知看到宁樱胸前冒出多的痕迹,他会控制不住将程云润杀了。
金桂换了衣衫就在门口候着,看门从里打开,谭慎衍神色不明的瞪着她,金桂呼吸一滞,垂头含胸的屈膝施礼,她是宁樱的贴身丫鬟,宁樱出了事儿她难辞其咎,尤其,被人坏了名声,往后想嫁人都难。
男欢女爱,在庄子上没有忌讳的前提是二人乃名正言顺的夫妻,宁樱和程云润,传出去,宁樱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你进去吧。”
金桂颔首,小心翼翼走了进去,替宁樱重新梳洗好,扶着她慢慢出来,宁樱后背的伤有些触目惊心,都是被尖锐的石子磕的,麻麻点点映在白皙的背上,极为刺目,金桂眼眶通红,不时低头抹泪,宁樱安慰道,“没事儿,过些日子就好了。”
谭慎衍看她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浓妆艳抹,精致的五官楚楚动人,目光暗了暗,上前牵着宁樱,小步的往外边走,“金桂留下,我让紫娟跟着过去。”
金桂先是一怔,然后跪了下来,面色灰败,宁樱回眸看她一眼,柔声道,“跪着做什么,快起来,谭侍郎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去了云雪楼,被里边的主子瞧见了会认为不吉,你受了惊吓,回屋好好歇着。”
金桂眼圈红肿,一瞧就是哭久了的缘故,宁樱是小姐,晚宴不能不参加,金桂倒是不用必须去。
金桂抹了抹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也知道自己这会去是给宁樱丢脸,难受的点了点头。
紫娟是院子里的侍女,宁樱想起宁静兰的事儿来,问谭慎衍宁静兰的事儿是不是他让人做的,她以为,院子里的侍女是宫里的人,但看方才二人对谭慎衍的恭敬,倒不像是宫里的人了。
谭慎衍没有否认,“她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女,你与她一般见识做什么?那种人,往后直接打发了。”又问宁樱伤口还疼不,宁樱如实的点了点头,看谭慎衍变了脸,急忙补充道,“不是钻心的疼了,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当时的情形宁樱并未怎么反应过来,心乱如麻,脑子转不动了,如今却是一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