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陶管家做事稳妥,往青湖院送了冰块,青竹院也不会落下,夫人为何又不好了?”因着这事儿,宁樱没了心情吃饭,让丫鬟进屋把碗筷收拾了,问金桂可有受伤。
金桂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轻快道,“没事儿,白鹭带来的婆子厉害,奴婢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奴婢在昆州可是帮老百姓端茶递水干过活的,她们常年居于后宅,奴婢可不怕她们。”金桂被人踢了两脚,但她一点不觉得疼,在昆州那会,她和闻妈妈她们去昆州城帮苟志他们烧水,偶尔还要帮忙抬东西,力气大着呢,哪是后宅婆子就把她们束缚住的。
“没吃亏就好,白鹭是母亲跟前的红人,想来是母亲心里不舒坦了,你找陶管家问问冰块可给青竹院送去了。”胡氏被谭富堂禁足还不知收敛,不太符合胡氏的性子,胡氏能笼络谭富堂的心,从寒门小户之女做到这个位子,手段一等一的好,不像沉不住气的。
金桂从善如流道,“闻妈妈听说白鹭来的原因就找人问陶管家去了,陶管家说青竹院和青湖院的冰块是同时送的,不过青竹院离得远,到的时候晚了一刻,不碍着什么。”
想到白鹭在她手里吃了亏,金桂心里高兴,白鹭暗中踢了她一脚,她见缝插针补了两脚,管家带着人将她们分开的时候,白鹭龇牙咧嘴的喊疼呢。
宁樱细细一想就知是胡氏故意找茬了,“你让闻妈妈打听打听二爷的事儿,二爷是不是在外边惹祸了。”为了两名小妾,胡氏和谭慎平关系不太好,谭慎平自小养尊处优,不懂人心险恶,全部心思都扑在赌钱上,胡氏对这个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若非这回碍着谭慎平自己的名声,纳妾之事胡氏不会说什么。
胡氏按耐不住找她的麻烦,说不准背后和谭慎平有关。
金桂不懂宁樱的用意,称是退下,走到门口了又听宁樱道,“你先下去把衣衫换了,我这让银桂守着,告诉闻妈妈,往后青竹院的再来人,禀明我再多打算。”孝字当头,她们不由分说把胡氏身边的丫鬟打了不太好,即使动手,怎么也该她跑到前边才是。
金桂福了福身,再次称是。
青湖院的丫鬟都由闻妈妈管着,早先守门的是两个小厮,闻妈妈觉得不太好,院子里丫鬟多,男子站在门口不太好,谭慎衍就将门口的小厮撤了,若知道白鹭会带人上门滋事,真该让谭慎衍将那两个小厮留下来。
以胡氏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子,今日的事儿铁定没玩,宁樱想着胡氏亲自来质问她她该如何回答,她心里不惧胡氏,可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撕破面上那层关系,否则,传到外边也是她和谭慎衍吃亏,世人重孝道,尤其对为官之人来说,一旦传出不孝的名声,身上的官职就到尽头了,可见孝道的重要性。
宁樱想着应对之策,待她昏昏欲睡外边也没动静传来,胡氏沉得住气,但白鹭是她跟前的红人,白鹭挨打,到胡氏跟前肯定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一番,胡氏不来找她,实在说不过去。
宁樱想了会儿事情,素手撑着脑袋,微眯着眼,琢磨起王娘子送来的图,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她蹭的下坐了起来,惺忪的面容渐渐有喜悦漾开,她脆声脆气的朝外边喊道,“银桂,银桂。”
“小姐。”银桂以为宁樱发生了什么事儿,快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急切,“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去书房将上回父亲送我的画找出来。”她和谭慎衍成亲,宁伯瑾送了十多幅字画,是宁伯瑾多年的收藏,为了那些字画,宁伯瑾走街串巷,京城里里外外都被他搜寻了个遍,她记得其中就有郑儒的画作,不过是友人作诗,他在旁边做的画,只有右下角的一小簇。
有郑儒的真迹做对比,从两幅画了挑出赝品不难。
银桂得知是这事,不由得松了口气,宁樱成亲前,宁伯瑾在书房磨蹭许久才挑选了那些字画,让宁樱好好收藏,有钱人家不比钱,比底蕴,而一个人的底蕴除了彰显在她的言行举止间,再者就是平日的收藏喜好了,直白些,宁伯瑾送宁樱那些字画摆明是充门面用的,还告诫宁樱假如她被人嫌弃了就把那些字画扔对方脸上,孤本,千金难求,对方有钱有权买不来的。
宁伯瑾做事有几分随心所欲,但害怕宁樱被人嘲笑轻视是真的,她们不懂字画,宁樱嫁过来那天,宁伯瑾吩咐抬嫁妆的将字画单独放一个箱子里,进了谭家正门,耳边就有很多议论那箱子字画的,反而刘足金送的一箱子富丽堂皇的金饰不怎么惹人眼,那一刻,银桂才知勋贵世家和寻常人家的区别,刘足金给宁樱添妝时,宁府上上下下都被一箱子的金簪,步摇,耳坠手镯项链迷得花了眼,而进了谭家,人家只认字画。
闻妈妈面上没什么情绪,第二天就吩咐人把那小箱子字画装起来落了锁,在书房锁着呢,她们没有钥匙,银桂想了想,如实道,“闻妈妈说字画贵重,担心洒扫的丫鬟弄坏了,放箱子里锁起来了,小姐想要的话,奴婢问闻妈妈拿钥匙。”
宁樱一怔,颇有些无奈,闻妈妈情绪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