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扫兴的正是玉炎,匆匆跑来,进了二人屋中,二话不说便坐下,喝了一口茶,道:“三弟,快给我使些银子,我那善堂经营不善,如今眼见着就要没米下锅了。”
苏长亭眉峰动了动,眼见那只欲揽去杜敏贤腰间的手就要落下了,这人竟然就该死地进来了。不由地,苏长亭冷声回道:“无上佛尊曾割肉喂鹰,二哥大慈大悲,可以效仿一二。”
忧愁不已的玉炎听了三弟这无情的话,眼睛瞬时便红了,连忙看去,一看便看见了他身旁的杜敏贤,眼中红色一止,咕噜一转,坏心眼便起了。
玉炎双目哀愁含泪,望着苏长亭的神色凄凉不已:“三弟,你财权傍身,实在叫人羡慕。不过更让人羡慕的是这左拥右抱的艳福,这位是新来的小娘子吗?上次那个与你花前月下的孙姑娘呢?你不要人家了?”
杜敏贤忽的笑起,转身看着苏长亭道:“花前月下?”明媚的眼略微眯起,很是危险。
“你知她的。”苏长亭心头一哆嗦,立即乖巧说道。那孙玥分明是她送来的,可怨不得他,何况这花前月下很是有争议,因为他并不记得那夜苏府里有开什么花。
杜敏贤岂能不知孙玥乃是她命人送去苏府的,只是不知这苏长亭是否真能把持住,不对美人动心罢了。而如今看他神色,应当无事,可她却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翻过。
她笑的温柔,点点头,算是同意苏长亭的话,可随之的举动却让苏长亭头痛又心惊,因为她不发一言便朝着屋外走去了。
苏长亭片刻不耽搁,立即跟了上去,才走到门口,便被人扯住衣袖。他回头一看,瞧见玉炎坏笑着看他。
玉炎正要说话,苏长亭已经开了口,道:“环儿被送去稽城了,母亲似乎很喜欢那丫头,欲给她说媒定亲。”
他话一说完,玉炎脸色便变了,手上一松,过了一会儿气冲冲地指着苏长亭,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好,兄,弟!”
“好,二哥。”苏长亭笑说完了,便立即去寻杜敏贤。
玉炎怒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静了下来,呆了片刻,才一咬牙不愿放弃地离开,至于去哪儿,大约是稽城苏府。
苏长亭在院中寻到杜敏贤的时候,瞧见她正仰头望着月。他还没走近,便听她说道:“苏长亭,去寻几朵花来。”
苏长亭一愣,片刻后抬头看了看月,又低头看了看空了些的院前,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明白的当下心中便是一甜。
他转身欲举步,却又忽然停下回头看她。杜敏贤似有察觉,回头笑得像朵水仙,说道:“放心,我的诺言终生有效。”
她的诺言是等他,所以不管他去了哪里,她都会等他回来,作为上一世害他悔恨伤心十年的回报,也作为他们相爱的山盟海誓。
“我很快便回。”苏长亭终于笑的安心了,说完后他便离开去为她寻花儿。
杜敏贤在月下并没有等多久,而她等回的是一片花海。花瓣纷纷飞下,好似星河破了,漫天辰星从天而降,杜敏贤这时才知,原来星辰如此轻盈,旋转纷飞,绵软而下。
她伸手去接,却接到了一只温暖的手。杜敏贤抿唇笑着举头看眼前人,问道:“你从何拾来这么多花儿?”
“我曾说过,若你想要,我总能为你办到。”苏长亭反手一握,便将杜敏贤的手紧握掌中,专注地看着她,一转身便将她虚揽怀中,同她一起望着满天繁星。
“杜相在边塞无事,你尽可放心。只是碧烟的死讯还是要送去,所以长孙大人怕是要伤心一阵。”苏长亭轻声说话,温柔说话的时候,嗓音里总是有一种蛊惑感,似能将人引入迷障里,让人为之欲.仙.欲.死。
他总是能够知晓她心中担忧什么思虑什么,然后一点一滴地为她安排妥当。杜麟乃是她生父,她不可能不担忧,身为长孙碧烟的那几年,她最感念的便是长孙宇珩。而她的担忧感念,他都为她承担了下来。
杜敏贤笑着将头靠去他的胸膛,听着他稳缓的心跳,说道:“花前月下与君赏,海清盛世同卿赴。不管什么,此后我都同你一起,可好?”
“好。”苏长亭的这一声极是沙哑,因为从来惑人的他此刻被惑了。
稽城城门口进来一个道袍破烂的道士,腰间别着一酒葫芦,过往之人稍有好奇地都侧头看一眼。道士却毫无知觉,只是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哈欠还没打完,双手便被人扣住,随即一阵晕眩,人便到了一堵墙前,尘雷立即反应过来,不好,被师兄们抓住了。
正心中哀嚎着,声音便传入耳中了,阴阴柔柔,似男似女,非男非女,且并不好听:“小尘儿,你可算被我们抓住了,你说说你干涉红尘中人生死大事,若是叫师父知晓了,该如何罚你?”
“师父必定又要让小尘儿扫河清池了,用那一根手指大小的扫帚扫。”一个同样不阴不阳的声音幸灾乐祸地笑道。
“不止不止,肯定还有给仙子们送衣服去,那云棉霞绸制成的衣裳,风一吹就会破,一破又得被仙子们斥责。”另一个声音奸笑着附和。
“师兄。”尘雷一哀嚎,挤出两滴眼泪,手上一松便转身面对着三个行为举止像女人,衣着像女人,唯独模样像极了男人的壮汉告饶道,“师兄,你们一个个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桃羞杏让的必定也是菩萨心肠,师弟我游历人间时间短,难免行差踏错,师兄们行行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