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很少发呆,因为根本没有时间给她发呆,所有的时间都想着去平衡皇族与杜家的关系,想办法稳住宫夕月的地位。
直到后来,她对宫夕月失望了,才亲手谋害了他。推年妃为夕月诞下的年幼皇子上位,自己摆帘听政。
“小姐,昨日元家班的人回来了,您可要去听听戏?听说这元家班的人从稽城带了个俊俏的小生回来,昨下午元家班里挤满了看戏的人,出都出不来。”
环儿弯腰在杜敏贤身旁说话。
杜敏贤侧目看她一眼,看见这环儿一脸的活泼,便微微眯起眼目:“元家班?”
“对啊,小姐以前不最喜欢听元家班唱的戏吗?”环儿说。
杜敏贤歪了歪头,一手撑在太阳穴上,忽的哭笑不得,心道:“这长孙碧烟可真是个……屋中这么多话本婉约词本不够,还喜欢听那些坊间哀哀怨怨的戏。”
前世的杜敏贤未出阁前,杜丞相请的教书先生都是按照男子受学的规格请的,是以兵法国政,四书五经她都学过,就是没有学过看过长孙碧烟喜爱的这些爱情话本,闺怨诗词。
揉揉太阳穴,撇开她与长孙碧烟的恩恩怨怨,光是长孙碧烟这与她截然相反的生活习惯,就让她觉得重生在长孙碧烟的身上,实在是件令人头痛不已的事。
“小姐,去看看吧,环儿瞧着您成日不是将自己关在屋中,就是在府中随意溜达。人都被憋的脸色青白了,环儿看着都难受。”
杜敏贤听罢后,眉头抽了抽,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一想到自己摸的其实是长孙碧烟的脸,便一阵心堵,放下了手,再一想到现在以后这张脸都是她的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在意。
心烦意乱也没个纾解的地儿,觉得反正如今情况明明白白,就算她怎么挣扎都已经重生在了长孙碧烟的身上,不管她怎么不愿都已经铁板钉钉地要与苏长亭完婚。
何必再将自己闷在府中,倒不如出去看看。“那便依你所说。去看看那……元家班的戏吧。”
上辈子,杜敏贤没怎么在大街上走过,所以对于热闹的街市很是陌生。环儿是个活泼直率的性子,总是拉着杜敏贤瞧这个瞧那个。
鸣翠也跟了出来,只是模样怏怏的不太高兴。不过杜敏贤自然不会理会她高不高兴,权当没有瞧见她这个人。之所以让她跟着,主要是杜敏贤不希望让别人觉得她的变化太大。
“小姐,你瞧瞧这脂粉,多细腻,香味也不错,不如买些回去,等小姐出阁那天用?”小丫头心直口快,兴高采烈地说着杜敏贤最听不得的话。
笑容僵在脸上,杜敏贤凉凉地说:“你不是要带我去元家班吗?怎么有功夫在这里耽搁?”
环儿沮丧地放下脂粉盒子,知道小姐这是嫌弃自己话多了。连着几日的相处后,虽然觉得小姐变了很多,却很快就习惯了。
鸣翠在一旁,自然也听见了小姐的话,脸上一阵疑云,心中对于小姐这般变化更加奇怪不已。却是心里同时明白如今的小姐不待见自己,最好不要多说话。
到了元家班的门口,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杜敏贤刚想退缩,环儿已经拉着她排开了人群,朝着里面走去。堪堪坐下,便有一小厮迎上来,倒茶询问:“长孙小姐许久不见,今日还是以往的规矩?”
杜敏贤看着杯子中起起伏伏的茶叶,淡淡地开口:“便如以往的规矩。”
小厮奇了一下,觉得长孙小姐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往日长孙碧烟习惯在看戏时用的茶点。
正当戏开了个头,小厮将长孙碧烟往日常用的茶点送上来,旁边一桌夫人开始聊起了天。
杜敏贤原是没在意,认为不过是民间人随意惯了。
片刻后,那想不听都入了耳中的话却让她皱起眉心。那一桌的夫人聊的正是如今选秀的事情,似乎聊到了这一届秀女中几个出类拔萃的。
许多名字,她都听过,唯独一个名字让她陌生。
“岳云裳据说是远襄城城主的女儿,长得是真真应了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意境,美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
“听说这远襄城地处边境,朝廷很难控制,便让城中自选城主处理一方事务,每年只需上交书文禀明一年来城中情况便可。那远襄城的城主就如同土皇帝一样,这岳云裳必定娇贵的很,能受得了宫里的规矩吗?”
“有什么受不了的,只要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宠爱,那些个规矩算得了什么。”
“哼,那可不一定,也不想想现在居于后位的是谁。杜皇后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未出阁前便让杜府上下敬畏不已。出阁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后,也是将东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这几年居于后位,你可听过后宫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的?要是这后妃敢在杜皇后把持的后宫惹是生非,我看非吃不了兜着走”
“说的也是,这杜皇后真是个厉害角色,听说皇帝陛下对杜皇后都是恭恭敬敬的,很多事都需得到杜皇后的首肯才能去做。甚至有说,包括前朝的事。”最后一句,那夫人说得极为小声,却还是叫杜敏贤这临近的一桌听了去。
环儿听得一愣一愣的,愁着眉目望向自家小姐,小声问道:“小姐,皇后娘娘真的这么可怕吗?”
杜敏贤没有立即回答环儿,因为心中在想前世,前世的这个时候,远襄城的城主并未将自己女儿送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