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若心瞪大了眼睛,想要再说什么,就见长孙允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单手抱起了已经昏迷的夏梦凝,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尤若心呆愣在原地,忽然大喊一声,“长孙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长孙允的身形没有停顿,直直的抱着夏梦凝往前走着,尤若心绝望了,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大声哭喊道:“长孙允,你难道忘记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会永远对我好,可是你眨眼之间就爱上了另一个人,夏梦凝她有什么好,她只是长得跟我相似,你是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是这样的……”
长孙允的身形微微一停顿,继而便道:“若不是顾忌从前的情分……”长孙允说到这里,猛地转头,“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尤若心,今日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再见,你便是我长孙允的仇人,我会亲手将你手刃。”
尤若心愣愣的看着长孙允,忽然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带了浓浓的悲切,她直直的看向长孙允,道:“好,好好!”
接连的三个好字,尤若心脸上已经冰凉一片,她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道:“恩断义绝,长孙允,他日江湖再见,你我便是仇人。”
后面是万丈深渊,尤若心小声的吐出了几个字,身子便像一片树叶一样自山崖上滑落,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长孙允心中忽然一紧,急忙跑上前去,喉咙中滚动着几个字,可是却仍旧没有念出口,尤若心的一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孙允眼角滴落一滴泪水,他懂唇语,尤若心跳崖之前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怎舍得变成你的仇人,若是我死了,仇恨便没有了。”
长孙允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抱着夏梦凝往回赶去,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山崖之下,尤若心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腰间传来的力量让她的身子转了个弯,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往山脚下飞去。
跌落在绵软的稻草之上,尤若心被摔得天昏地暗,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茅屋前喝茶,茅屋上的房檐处挂了一盏灯笼,尤若心站起了身子,那男子便开口道:“若心,这下可是彻底的死心了?”
那饮茶之人,正是尤若心的父亲尤千尺。
尤若心单膝跪地,低头道:“女儿无能。”
尤千尺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温和道:“来,陪爹爹喝杯茶。”
尤若心站起身子,坐到尤千尺对面的石凳上,尤千尺伸手给尤若心倒了一杯茶,茶杯是上好的冰裂杯,拿在手里触手生温,尤千尺道:“做人遇到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如同泡茶一样,只有好的水才能泡出好的茶,若是你一味的强求用普通的井水来泡名贵的茶叶,那便会失了这茶叶本身的价值,若心,爹爹说的这些话,你可都明白?”
尤若心低着头,眼底的泪水慢慢的聚集,一滴一滴的落到面前的茶杯里,与那热气腾腾的茶水融合在一起。
尤千尺见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把那茶杯撤了,又拿了一个茶杯倒满了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尤若心没有去接,只是低着头不语。
尤千尺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接受这些,可是你要知道,我们是来北国干什么的,我们的国家又是被谁给拆散了的,我们的使命是什么,若心,只要爹爹能登基夺回咱们的家园疆土,你就是尊贵无上的公主,爹爹在众多的儿女中,最看重的就是你了,到时候天下的好男儿全部都任你挑拣,你现在如此执着于长孙允,值得吗?”
尤若心吸了吸鼻子,道:“女儿明白了。”
尤千尺点头,“这样才对,还有不到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了,你最近都不要露面了,去宅子里去避一避,我给你找了教习麽麽,记住,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说着,站起身子道:“我先回去了。”
尤若心急忙蹲下身子,“爹爹慢走。”
尤千尺的脚步走远了,尤若心的泪才重新掉落,她心里难受的很,像是被人狠狠的扼住了脖子一样难以呼吸,这种窒息感和不甘心,让她简直要疯了,她的眼前不停的闪现出刚才长孙允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现在的长孙允只爱夏梦凝一个人,而且是那种让人嫉妒的唯一的爱。
她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泪,爹爹的话说的没错,只要大业一成功,自己便可以再也不用这样委屈的生活着,这样的一个长孙允不值得自己付出,可是别人不知道,这世上的长孙允,却只有一个,失去了那个曾经那样爱着自己的长孙允,她尤若心就算坐拥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自己亲手拿着刀在自己的心上剜下一块来,痛的鲜血淋漓,痛的撕心裂肺,痛的让自己都没有办法呼吸。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打湿了面前的土地,正在此时,空中猛然雷声滚滚,转眼间便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尤若心跪在雨里,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从那一年自己藏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跟长孙允相认之时,从那一年知道了自己只是爹爹放在长孙允身边的棋子之时,从那一年自己收拾了行囊和母亲父亲开始回到南国之时,这辈子她与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