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岁岁看着石晋楼,实话实说:“吃饭。”
“所以呢?”石晋楼轻笑着挑了挑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现在我们在干什么呢?”
林岁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石晋楼。
“行。”石晋楼推了推眼镜,十分温柔地笑了笑,“你去吧,他是你哥,他这么急着找你,肯定是有急事。”
林岁岁睁大了眼睛。
石晋楼?
他是石晋楼吗?
这是石晋楼应该有的反应?
他不是应该强迫她、恐吓她,命令她不许去?
石晋楼今天吃错药了?突然变得如此……“贤惠”?
林岁岁站了起来。
石晋楼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柔声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在家吃饭吧。”林岁岁说。
“那我让司机送你吧?”
“真的不用了,景涯哥说会让司机来接我。”
石晋楼单手撑在餐桌,直勾勾地看着林岁岁整理好衣服。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抽搐的笑容,声音却意外的平静,一字一句:“注、意、安、全。”
“好。”撂下这样一个字后,林岁岁关上了门。
***
仿佛时间漫长的静止。
石晋楼眼角微垂,阴郁的余光落在餐桌中央的蛋糕上,越看越觉得这个他精心让糕点师傅搭配过色彩的蛋糕像张嘲讽的诡异笑脸。
他慢慢抓住刚才那瓶葡萄酒的瓶嘴,捏得手背青筋血管尽爆,在砸向——自己的脑袋、地板、桌角、墙壁——四个选项中,抉择了半秒钟,选择了墙壁——
酒瓶炸裂的那一刻,玻璃碴子与红色液体在雪白的墙壁上四溅开来,瞬间绘上一幅抽象主义水彩画。
有一片玻璃碎片狠狠划过石晋楼的胳膊,但他连眉毛都没跳一下!
巨大的愤怒和不安已经淹没了这微小到不值一提的痛!
石晋楼愣了几秒钟之后,大手一挥,将餐桌一扫而空。
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视线慢慢挪到地板上凌乱的玻璃碴子,他蹲了下去,拿起一片,又往餐厅的门上丢了出去——
玻璃碴子砸到门上,“咔——”的一声反弹到了餐桌上,再掉到地板上,弹跳了几下。
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愤怒之后是冰冷桎梏的绝望,因为他感受到了生命难以承受之轻——林岁岁真的会离开他!
他真的会失去她!
——这一次是摆在眼前血肉模糊的现实!
怎么办?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
石晋楼拿出手机给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三分钟内必须给我查清楚林景涯在哪里!”
黄秘书一愣。
“给我叫人来!立刻!马上!”
黄秘书一听到石晋楼阴森森的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老板……你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
“恕我逾越,我……能问问要去干什么吗?”
石晋楼痴痴望着白色墙壁上大片葡萄酒留下的斑驳印记,轻轻笑了起来——
“抢人!”
☆、第45章
撩四十五下
二环路上的高档酒店,
金碧辉煌,尽显皇城风光。
气势如虹的大厅,
一个公司的庆功酒会如火如荼,仪态万千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交谈着,
香气和酒气弥漫,连成一片。
一个靠近入口处的落地窗户边的角落,对桌男女。
侍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后,
微微一欠身,“菜已上齐,
请慢用。”
林景涯笑了笑:“我点了一些你以前喜欢吃的东西,
但不知道还符不符合你现在的口味,这边还不错,至少风格适中,
就算现在你不喜欢了,
吃起来也不会太难过。”
林岁岁当然明白林景涯话中的含义——现在的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从前的她是林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小姐”,
现在的她是石晋楼名也正言也顺的未来“石太太”。
她和以前不同了。
他也一样,他们都不同了。
“干杯——”
不远处的大厅中央传来欢庆的声音。
“包厢太拘谨了,
我还是习惯在大厅,
只是没想到有公司今晚定在这里办庆功酒会,
有些闹吧?”
林岁岁笑了一下:“还好。”
林景涯没有说什么,而是开了一瓶红酒,
往林岁岁的酒杯里倒了一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林岁岁看着红酒慢慢地填满了酒杯,
她抬起头,
一语双关地说:“人嘛,总是会变的。”
林景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林岁岁举起酒杯:“我知道你不会喝酒,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喜欢就喝一点,不喜欢就算了吧。”
林岁岁垂了下眼——林景涯映射的当然是石晋楼,之前他在聚会上强迫她喝酒的事。
几秒钟之后,她笑了笑,端起酒杯,与林景涯礼貌地碰杯,抿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林景涯——这个曾经她最亲近的人——变得如此的尴尬、生疏、客气。
林景涯往空碟子里盛了一盘鱼子酱,摆在林岁岁面前:“这里的鱼子酱非常正宗,我让他们加了一点特别的料,味道迥然不同,十分美味,你可以尝尝,下次再来的话,也叫他们这么做。”
林岁岁盯着那块鱼子酱,脑海中却浮现出石晋楼的烛光晚餐,以及那块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