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罢了。
可是想到成紫玉以前的纠缠不休,还有长生可能因此误解他,明净还是忍住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豆黄,还要担心她躲在暗处使阴招,或者突然冒出来咬人一口,他不想再招惹别的麻烦了。
就觉得还是回去与长生商量一下,大不了给成紫玉一些财物让她自谋生路去,一时沉吟不语。
成紫玉看得出明净是真很同情她,却并没有出言要帮她,当即心里一惊,顿时又悲又怕。
想到那些不时缠上门的鳏夫闲汉,想到杂院里那几个年老色衰的暗娼,想到在漠北为了得到活命的衣食,她被嫡母逼着向兵痞卖身的屈辱。
她痛苦地摇摇头,如果放过最后这一根救命稻草,她要不了多久也会落到那种地步。
把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抬起头眼泪汪汪非常可怜:“表哥,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难道还有脸面再提及亲事?表哥如今富贵满身娇妻在侧,我还能有什么资格向往不成?难道天下谁还能争过公主?
只不过是想求谢家庇护一二罢了,德孝公主最是善良大度,她不会连我这个可怜人也容不下的,我除了谢家再没别的活路了,只求能在表哥和公主做个奴婢,实在不行哪怕送我去姨母身边做丫头!”
明净还是很怀疑她的用心,又一想在她如花似玉冰清玉洁时自己尚未动心,难道现在还会动心?面对一个死缠烂打又有正式名份的豆黄自己都没有破功,难道还害怕一个成紫玉?
她看着实在很可怜,不管不顾又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就是长生知道了也会觉得自己没有同情心。就解下荷包递过去:“这是些银锞子,你先拿着花用,我回去和公主商议,明天早饭后你在这里等我。”
成紫玉虽然不甘,也却不敢造次,只好乖巧地应了先回去,荷包沉甸甸的,也够她花用好几年了,本想置些行头略略打扮一下又舍不得,而且自己看着越凄惨,越能引起别人的同情。
明净回府后,长生心疼他大冷的天刚从云州回来就四处奔波,派人服侍他香汤沐浴,还按照他的喜好热汤热饭准备了一桌,有几个菜还是她亲手做的,真是体贴极了。
明净却神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尴尬地说:“娘子先别急着犒劳为夫,我还有一件事没说……”
长生挑了挑长眉,睁大眼睛盯着明净:“哦?难道驸马做下了什么亏心事?要是想纳通房宠婢什么,或者沾惹了什么fēng_liú官司想让我通融,我劝你趁早熄了这门心思!
本公主可是天下善妒第一人,最最小气计较,眼中连一颗沙子也容不下!别说让我许你纳人进门,就是被我知道你有不轨之举,我们之间也恩断义绝!”
从前朝传下来的惯例,为了表示对皇家的尊重,驸马是不许纳妾的,否是一个贱妾婢女之流生下的孩子,岂不要和皇家血脉做兄弟姐妹?而且还是皇上皇后名份上的外孙子,按礼要称皇上一声外祖父,这是万万不能容许的。
但是在这个三妻四妾成为习俗的时代,只守着一个女人似乎又对驸马太不公,为了中和这个矛盾,如果公主不善妒的情况下,驸马暗中收几个宠婢美姬或者养外室还是允许的,但她们只能一辈子做丫头,绝不能晋为姨娘,更不许生下子嗣。
除非公主自己不生养,又不忍心绝了丈夫的香火,才会借腹生子去母留子,也只有比较贤良的公主才肯这么做。
所以京中高门大都不让嫡长子或者特别有出息的儿子尚公主的,一般都是没有多大出息的嫡次子或者高不成低不就的嫡幼子尚公主,然后领一个五品的驸马都尉闲职,一辈子坐享现成的荣华富贵。
明净闻言发起恨来,咬牙切齿地说:“没良心的,我平日都是怎么赌咒发誓的?还没听我说清怎么回事,就在这里胡乱猜测,要不是看你有孕在身,非让你夜夜讨饶不可!”
长生当然知道他不敢造次,却不肯服软,冷笑道:“既然没做贼,干嘛一付心虚的样子?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明净无奈,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长生听完也是连连叹息,虽然不喜成紫玉,听到一个女孩子落到这种地步,还是很同情的,和紫葫当年一模一样,甚至比紫葫当然要凄惨的多。而且成紫玉肯定还有更屈辱更不堪的事不愿意说出来,长生也不忍心放任不管、
她自然相信明净不会和成紫玉不清不白,正如明净所言,以前在她如花似玉冰清玉洁时自己都尚未动心,如今娇妻在侧富贵在身,成紫玉已经落进尘埃成了残花败柳,又怎么会动心?
明净和她一样,最多只是想接济她帮助她过的好一点罢了。可是万一稍对她好一点,她就和豆黄一样死缠烂打不死不休如何是好,当年她就曾这么做过。
看着长生迟疑,明净理解她和自己一样既心生同情又有些忌讳,无奈地说:“其实成紫玉的遭遇也很可怜,不瞒娘子,我倒是真心的同情她,也想帮助她,可是万一她和豆黄一样,岂不是引狼入室?
一个豆黄至今仍未找到,我已经忧心忡忡,因为我不相信她就这么善罢甘休,生怕她做出伤害你的事,再来一个成紫玉,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长生见他一片真心,就收了挖苦取笑的心思,想了想说:“我倒有一个主意,既能试出成紫玉的品性,又能令谢明清两口子生隙,不知你觉得如何?”
明净一愣,瞬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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