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媳妇的娘家侄女,小小郡伯府的庶子嫡孙,虽比庶子庶孙地位高些,但身份还是低了些,值得她堂堂的相国夫人如此看重吗?
长生坚信,裴家诸人此番作为,绝不是为锦姝一个小女孩,也不会为有名无权的谢家,只能是因为手握实权的明澈,难道明澈已经重要到了这般地步?还是两党相争已经到了白炽化,那么玄武门事变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有明澈相佑,谢府能全身而退吗?长生头疼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环佩之声,一个珠圆玉润富态慈祥的老妇人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的中年贵妇,容长脸儿,脸色苍白,年轻时的美貌还隐隐能见,只是神情刻薄又隐忍,是那种有身份又不得志的人常有的表情,让人看了极不舒服,应该就是裴家庶长子裴谦的妻室,谢明珠的嫂嫂。
长生赶紧离座极为恭敬从容地上前给裴夫人和裴家大少奶奶行礼,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老妇不露声色地打量长生几眼,和蔼地笑笑,小声寒喧了几句,示意大家噤声不要吵到姝儿,然后一起进了卧室。
华丽而又大气的卧室里,烛光暗暗的,锦姝睡得依然很沉,乔嬷嬷和杨嬷嬷已经为她除了外衫鞋袜,大红的锦被下,乌黑娇软的头发散在枕上,雪白精致的小脸,长而密的睫毛,十分惹人喜爱。
裴老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笑着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串价值不菲的金镶翡翠璎珞,轻轻放在锦姝的枕边,算做见面礼,然后示意大家出去,别吵到她。长生更加诧异,就是对嫡亲的孙女,也不定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出了卧室,谢夫人又从腕上褪下一只通透红润的镯子给长生戴上,衬得雪白的手腕极具美感,长生大吃一惊,清楚地看到一旁的裴家长媳脸色由白转青,想她虽是长媳,老夫人也舍不得把这个送给她吧?
她在宫里多年识得这是难得的好货,极珍贵的红翡翠,贵人们也不是人人能得到一只,她何德何能受此重礼?裴家就是有意撮合裴子骏与锦姝,也用不着如此吧?而且她一个教养姑姑能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却该如何拒绝?
谢夫人似是看透她的心思,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你初来裴家,我怎好空手?不必担心,老身并无亲生女儿,只是喜爱你,别无其他用意。”
长生更加无法推拒,只得硬着头皮谢了,以后再做打算。
虽然她看来极为和蔼可亲,不但没有相国夫人的架子,反而多了一种从容大气,长生还是小心应对不敢松懈分毫,暗想难怪锦姝不愿意见生人,今天见了那么多生人,她都嫌烦得慌。
因为时间太晚,谢老夫人没有多做停留,又嘱咐长生这些天费心多看顾锦姝一些,有什么需要,或者吃用不满意,或者奴才不规矩,请及时告诉谢明珠,不必拘束,然后就和长媳离去了,长生方才松了一口气,
谢明珠见她面有倦色,正欲问住处有没有安顿好,管事娘子进来报,说是谢小姐已经住在西卧房,周姑娘安置在东卧房,浴汤已经备好。
长生起身说:“我来时答应姝儿晚上陪她住在一起,所以她才肯过来,我也怕她晚上醒来看到是陌生的地方会哭闹,还是陪着她安心一点。”
谢明珠夸赞几句正欲告辞,长生看到屋里众多陌生的丫头婆子,又硬着头皮说:“姑奶奶,裴家事务繁多,这里不用这么多人服侍,还是让她们各忙各的吧。”
谢明珠笑着说:“放心吧,她们只是今晚服侍,从明早开始只留一个管事娘子和看门婆子就行,两人都住在前面门房,不会影响到里面,更不会吓到姝儿,只备你随时传唤。”
长生松了一口气,只要姝儿高兴就好。谢明珠又嘱咐长生沐罢早点歇息,明日赶在早饭前起来就行,上午休息半天,午睡起来再去见琴师。
终于送走了裴家人,长生身心俱疲,在紫葫的帮助下强撑着快速洗了澡,然后在锦姝身边躺下,伴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满意足地睡去。原来人生所求,不过三饱一倒:白天三顿饱饭,晚上倒在床上睡觉,只要在亲人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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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琴师岑浩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的长生被一阵咯咯的笑声吵醒,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锦姝正在一旁笑看着她,手里拿着那串金镶翡翠璎珞,长生愣了一下,感受到腕上的镯子,方才想起她们已经在裴府住了一夜。
难得锦姝不怕反笑,她提着璎珞,好奇地说:“这是谁送我的呀?”
长生笑着说“这是子骏哥哥的祖母送你的,等你换好衣服姑姑给你带上。”然后伸出摸摸那张刚刚睡醒的小脸,忽觉得此趟裴府之行太值得了,就一把搂住她,柔声说:“小东西,我还怕你醒来会哭闹,没想到你这么开心,姑姑真的很高兴。”
锦姝把脸在长生脸上蹭来蹭去的又笑了几声说:“我睁开眼睛看到姑姑在一旁睡着,我可高兴啦!为什么要哭闹?”
长生苦笑一声,原来她已经忘记了昨天来裴府之事。正欲问她,锦姝自己想了起来,不解地说:“姑姑,昨天我们不是坐马车去姑母家吗?怎么又睡到这里了?”
长生坐起身刮刮她的鼻子,笑着说:“昨天我们是来姑母家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