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犹豫再三,还是着手研究火[药了。
黑火[药的配比其实很简单,任何一个上过学的后世人大概都知道一些,再加上她以前炼铁,有了些实践经验,要制出来并不难。
只这东西杀伤力大,在谁手里都是一样了不得的东西,拿出来便要分外小心,尤其是殷受,给他知道了,必定要搅合得天下不宁。
好在火[药离火器还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她拿来开山破石,加快些开渠的工期,也能早日解除这一片涝灾干旱的隐患。
这些东西研究起来动静大,这时候的人又十分迷信,动辄一些响动便惊扰得子民惊惶不安。
甘棠只得自己在山上建了个临时的住所,有空闲的时候上山自己研究,虽说因工艺简陋,制造出来的火[药威力不是很大,但数量到一定程度,用来开山破石不是问题。
甘棠发出诏令以后,崇明调兵镇守边境,各地兵事调动频繁,大商邑里暗流涌动,一片腥风血雨。
甘源与南宫适得了甘棠的令,下令查处酒家、勺家、司家、曹家在竹方四地的酒肆、食肆、粮庄总共三十余处,罪状与证词公示天下,势必要此四家在四方之地无所遁形。
另有南宫适亲领骑兵五千,屯兵大商邑,将这几家蓄意破坏工事,对圣女不敬的罪证呈给商王,请商王圣裁。
铁政如山,南宫适带兵屯围,师出有名,商王坐观虎斗,殷受赶往大商邑,入城先带着兵抄了勺旻一家,数百具死尸无人收拢,鲜血染红护城河,大商邑里人心惶惶,庭堂之上吵嚷成一片,一捆捆指认的口供堆在庭堂里,侍人诵念了几份,庭上哗然,触目惊心。
殷受方从闹市回来,身上还带着沾染来的血气,腰悬长剑,面色无波地站在商王下首,将一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少师酒曲看着那一堆皮布,涨红了脸,出列行礼,眉梢眼角都是讽刺,“传言圣女当年亲手救了无数奴人孩童,想来不过是沽名钓誉做给王上看的,此番圣女杀起人来丝毫未有手软,上至七十老母,下至襁褓婴孩儿,何曾放过一个,这世人称颂的慈悲之心,只怕也是沽名钓誉,面和心黑,如此恶毒之女,岂配为我大殷圣巫女!”
甘棠倘若心慈手软,压不住形势,只怕当真要天下大乱。
殷受没什么情绪地看了酒曲一眼,沉声道,“圣巫女想留什么人,是这些人该留,想杀什么人,是这些人不该留在这世上,该去侍奉先帝先祖们了,少师有这等空闲,不若看看这几份指控你买凶伤人的罪状,先把自己摘干净,再来置喙旁人。”
酒曲听得发怒,甩袖道,“你既是被那妖女蛊惑,岂能不向着她说话。”
殷受目光冰寒,将布锦扔在酒曲脚边,惊得酒曲往后退了一步,看老顽固微微变了脸,接着道,“都是顺藤摸瓜查到的,铁证如山,少师不必狡辩。”
酒曲未捡起来看,只面色愤怒地朝商王大声道,“王上!圣女气焰嚣张,完全将殷商王室放眼里,手底统领四方,拥兵自重,一方独大,吾等岂可放任她作威作福!”
商王沉吟,朝酒曲摆摆手道,“圣女恭顺之心天地可鉴,少师只怕是误会了,倘若与圣女间有误会,还是早些和解得好。”
酒曲被噎得面色铁青,“王上若如储君一般受圣女蛊惑,将来这殷商天下也不知是谁的天下了,我殷商亡矣!”
殷受听了倒也不生气,只看着下首这位在大商邑横行了半辈子的少师,开口问道,“若当真如此,城外南宫适手底五千精兵皆能以一挡百,听闻少师家养精兵两千,可否献于王上,一同御敌?”倘若酒曲手底的兵肯听父王调令,他也不会想着要除掉他了。
酒曲果然憋红了脸,脸色青青紫紫变了又变,未肯应承。
下首商容看得心中叹气,出列道,“南宫适领兵是听凭储君调令,屯驻城外,为的是捉拿不轨之人以谢天下枉死的子民,少师不若诚心与圣女致歉,圣女宽宏大量,定然不会再为此事兴刀兵,免得大商邑这一城之民,要受兵祸之苦。”
便是警惕圣女一家独大又如何,大商邑里屯兵两万,不定是那五千骑兵的对手,再加上圣女师出有名,当真硬碰硬,讨不了好不说,在天下人面前也没个交代。
不把幕后主使交出来,商王是包庇罪犯,当真要这么做,也得问问天下人答不答应。
竹邑屯兵三万,只来了五千,说明圣女确实未有趁机兴兵逆反之意。
逼急了当真打起来,那就未必了,敢明目张胆派兵来,似乎亦说明圣女不惧这一战,介时两败俱伤,倒是给了外贼可乘之机。
商容年见酒曲面色灰败,诸臣子间喁喁私语,未有人敢上前说话,接着道,“圣女开工坊,奖耕种,劝农桑,开学舍,样样皆是利国利民,酒曲勺旻等人包藏祸心,蓄意破坏,豢养死士刺杀构害圣女和储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老臣请王上秉公处置,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商容开了口,余下耳聪目明的臣子皆出列附和,“臣附议。”
商王见时候差不多,抬手示意臣子们都起来,朗笑道,“正该如此,此事事关圣女,便交由储君处置,无事且都退下罢。”
商王话语方落,有恭贺王上圣明的,也有心不在焉的,亦有面色如土冷汗汵汵的,也有些头脑清醒的,当即便站出来,说愿意出万石粮食,以供军需,也有说愿献上数千士兵,数千战马,供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