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分别,肯以诚待之,倾囊相授,在世人眼里就很不同。
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女子,慢慢倒也有六七个被带进了知识的海洋,连衣裳服饰也跟着寻常起来。
先前美虽美,却因为珠钗头饰太多,裙式太过华丽,聚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如眼下素净的样式好看。
对机械构造感兴趣的女子相对少了很多,除却医药外,教授些制造些洗衣沐浴脂膏、调弄胭脂水粉的制造技术的课程就很热衷了,学起来也投入很多。
这些年甘棠忙着搞别的事,这一块上花的心思就少,如今顺手补全了,也不算浪费时间。
一个月下来,姑娘们看待甘棠的目光都很不一样了,原先是敬畏和羡慕,现在是敬慕了。
殷受自武场回来,还没进院门便见一群莺莺燕燕正围在甘棠身边,偌大的石台是甘棠特意打造的,各人面前一个小石碾,前面整整齐齐放着药材,新鲜的,干的都有。
甘棠正半靠在主位上,一身白色的圣女正服,手里握着半卷竹简,闲适自如,院子里都是草叶的清香味,无人说话,都专注手下的药材,安静得只听得见石碾不紧不慢的声响,很是安宁。
殷受站在外头,却没一个人注意他,这和初初那会儿的兵荒马乱手足无措完全是两副模样了。
身为大殷的储君,若非大商邑一切正常,殷受都以为是父王改立了储君,否则他在女子中间,何时有过这般待遇了。
殷受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圣女妻子,觉得她的心机颇深,她心底对感情要求一是一双人,在一起后却一句也不对他说,这些女子刚来时花枝招展的想勾引他,她不但半点不高兴也无,反而大大方方把人留下,眼下每日都有二十几个女子入宫,五日一循,总共数百人,加起来足足有一个师。
无非是想着他被这些美色迷了眼,顺理成章放她自由罢了。
圣女不喜夫君有妾室,哪怕这个夫君是商王储君,明知故犯和旁的女子有染,圣女不答应,天下一大半的子民都不答应,介时除了和离,他还真半点招没有。
说是居心叵测都不为过了。
是以殷受这一月以来,遇上这些女子,眼睛自动模糊了她们的面容,保准见到再绝世的女子,也记不住对方的容颜,免得被甘棠抓到错处,那真是中了她的计了。
因着里头诸多复杂的原因,殷受对这些进宫寻甘棠的女子很不满意,尤其她们霸占了甘棠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且莫名其妙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甘棠的温言以待。
甘棠对小孩、老人、孕妇以及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
有个十三四岁的豆芽菜一脸沮丧忐忑地拿着药材踌踌躇躇走到甘棠面前,声音比蚊子没大多少,亏得甘棠能听见,瓮声瓮气的,“学生有事请教。”
甘棠莞尔,搁下手里的书册,颔首示意她说,“不懂就问是好事,云菲做得很好。”
听了称赞小白兔受惊了一般,瓷白的脸蛋浮上来一层粉,腮上两团红就越发明亮了,“云菲谢谢圣女。”
甘棠看得想笑,实在是这里好些地方的女子喜欢在腮边打红,有点像晒出来的高原红那般,反正甘棠来了十年,依然不怎么适应这种审美风潮。
甘棠一看便知小姑娘要问什么,指给她看,温声道,“左边的是苏子,仔细看会有暗紫色的波纹,右边的是兔丝,一端有种子线脐,你可以碾碎闻一闻,苏子能闻见些香气。”
药材很细,成熟后很难分辨,初学者认错不足为奇,甘棠讲解完,小白兔脸更红了,“学生知道了,是学生蠢笨。”
甘棠少在后世少见这样心性的女子,目光在她面上端详了一番,想了想,便让身旁的宫娥拿了些自己调制来做范例的脂膏水粉,还有画眉用的石黛。
左右无事,甘棠打算先教一教她们另外一种打扮方法,喜欢的话就用,不喜欢权当娱乐罢了。
女子打扮不是为的别的,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漂亮。
甘棠朝云菲温声道,“先让下人领着你洗干净脸来,发饰也先拆掉。”
云菲点点头,跟着寻常伺候甘棠的宫女进去了。
甘棠早先便感知到殷受来了,知他只站在院门外看着不进来,也没理会他,等云菲来了,便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先将她头发扎起来,端详了片刻拿了刷子,开始给她画妆了,“弄痛哪里跟我说,别憋着。”
云菲面色发红,忙摇头,“不疼不疼,圣女尽管用。”
甘棠一笑,知晓她们敬畏她,便只得自己注意些了。
这时候山清水秀,又是富家贵女,因此底子很好,甘棠给她描眉画目,遮掩了些小瑕疵,稍稍修容,腮红晕染匀称,与瓷白的肌肤融在一处,配上凌云高髻,一点朱唇,三两珠钗,整个人便明艳动人起来,妆容艳丽,却犹如浑然天成。
甘棠端详了片刻,点点头,“成了。”
无论什么时代,瞧起来自然的美人都是美人,甘棠这一手搁在这个时代想来是十分惊艳了,二十几个女子都围过来,惊叹又艳羡不已。
“好漂亮,原来云菲这么好看……”
甘棠感受着她们心里的渴望和善意,不由莞尔,“既是喜欢打扮,便要好好学习如何打扮,我只是做个示范,你们知道这些东西能达到什么效果,才能做出更好的作品,以后也可以模仿试探着用。”
圣女的触碰在寻常人看来都是祝福,何况是亲手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