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发红,搂着心上人哑声道,“本来是想一见面便压着你颠倒凤鸾的,可是看你太累了,还是下次罢,大殷冻死饿死的子民不知几何,我天一亮便得赶回去赈灾,棠梨你陪我说说话可好,就一个时辰。”若非有要事在身,他真的想留下来同她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这命中注定的暴君真的关心起子民好不好过冬了,甘棠看了眼俊美无匹的少年人,又窝了回去,问道,“你好像有点很不一样了,辛甲教你的么?”
那倒不是,只他想通了,回去必然要重用辛甲的,殷受笑了起来,熠熠生辉,“是见你逃亡中看见桑蚕粮种都不忘记收起来,时时惦记民生,不动兵戈便让四城之民服帖爱戴,受了震动,再不让子民们过些好日子,只怕都要跑来你这里了。”
像殷受这样的人,旁人说再多都无用,可一旦自己开了窍,那真是挡都挡不住了,他还年轻,这么早醒悟,还来得及。
甘棠听得默然,知道殷受能这么想并且落到实处,对子民是一件好事,对他这样的改变有些震惊有些了然,有些高兴也有些复杂,不知说啥,半响吐出两个字,“加油。”
加油什么意思殷受不懂,但他明白甘棠这个人,作为一个即将称帝且为对手的王来说,甘棠实在是有别于其它,可爱透了,殷受就是觉得她眼睛漂亮,低头在上面亲了一下,笑道,“我说到做到,棠梨你等着罢。”
殷受以手为梳,理着她的头发好让它干快些,甘棠若有所觉,咳了一声道,“我且实话跟你说了,便是当真要生,它的父亲也不能是你,也不能是任何一个男子,我想过了,当真要生,我势必要广罗天下男子,朝中公孙子娣,天下诸侯以及适龄的官员男子,全部诏进宫,一月以内全部留宿一遍,生出来,孩子便姓棠,如此谁也没法打孩子的主意。”
甘棠话说完,殷受的脸也青黑扭曲起来,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胸膛起伏,被她气得魂魄升天,怒火冲冲盯着她,咬牙道,“我不许,你敢宠幸那些男子,我和你同归于尽。”
殷受说完,压着人便亲,亲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甘棠目光灼灼道,“我不信你会这么做,你当真要这么做,早先便把解除婚约的婚书送来大商邑了。”她心思便不在美色上,也不在生儿育女上,否则那四个美少年,定早就被收入囊中了。
没送是因为她估量着商王必定勃然大怒,先一步送退婚书过来,好进一步恶化商王在子民间的名声风评,只商王此番出人意料,便耽搁了,甘棠回道,“你来了也好,明日一早,离婚书我写好你一并带回去。”
殷受摇头,他不能生气,甘棠此人没心没肺,和她生气总是气着自己,没用。
殷受低头看甘棠神色淡淡,想着她方才一听那四人是甘源送来的便动了怒,便看住甘棠的眼睛,笑道,“棠梨你不如留着这桩婚事,拿我当个挡箭牌,那些打你注意的人总能消停些,棠梨你想想,这段时间若非有你我这桩婚事在着,你这宫里肯定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了。”
这些道理甘棠不是不懂,只如此,和殷这厮受便越发牵扯不清了……冤孽。
甘棠在头发间抓了两把,又翻了个身,她实在不想应对什么男色,也不想在这些事上花时间精力,她只想好好处理政务。
殷受一看便知有戏,接着推荐道,“棠梨,我自愿给你当挡箭牌,天冷了自愿给你暖被褥,你不喜欢的人我出面打发,你想想看,合不合算。”
甘棠又翻了个身,见他一时怒一时喜,眼下又目光炙热期盼万分,心里竟起了些破罐破摔的念头,半响开口道,“我给你一万石粮食,买你三年时间。”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殷受地位足够高,谁敢惹他,甘源便是想塞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直接来。
殷受见说动了她,高兴之余又颇为郁闷,搂着她建议道,“一万石粮食太多,棠梨你买我五十年都够了。”最好是连他一生都买去。
要说殷受这人,若不是殷商储君,放在身边真是个逗乐的好伙伴,甘棠笑道,“嫌多啊,五千石如何。”
不要白不要,殷受郁闷不已,又蠢蠢欲动,“那我不要粮食了,换成别的行不行。”
他心里一想甘棠便知道他想干什么,甘棠拒绝道,“不行,想都不要想。”
好罢,殷受下颌在她发顶蹭了蹭,觉得干了,便道,“头发干了,那你睡罢。”
甘棠把药瓶塞回他怀里,见他身体发烫发紧,分明是精虫上脑,却还规规矩矩搂着她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圈着她如同圈着稀世珍宝,心里头都是深厚浓烈的喜爱和恋慕,心中复杂,若殷受不是帝辛,不是殷商储君,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子弟,那他们之间便不会发生那些敌对相杀之事,便是和他恋爱,和他混闹,也无妨,可惜了。
第66章
房间里无人应答
甘棠一夜好眠,睡醒后连日来的疲乏去了一大半,
心情亦不错,
推了推殷受道,“起来了。”
殷受不大想起,
他这么挨着她一道睡,折磨的还是自己,
又舍不得撒手,
当真把一夜过成了一年,
天亮了也不想起,若非还惦记着政务,
真要搂着她在这虚度光阴了。
外头有叩门声,
清越的少年声,
要近来伺候更衣的。
甘棠看了殷受一眼,果然见他脸色阴沉,
心中好笑,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