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我爱你……”
他爱她胜过一切,他既对她下不了杀手,便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结打转浪费时间,他另想它法,以后便也绝不会再对她动杀心了。
她强大,他会比她更强大,她能搞出那崩山裂地之法,他也能,不过多费些时日精力人力物力罢了。
他也会让她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恋上他,与他一道白头到老。
下定了决心之后有如拨开云雾见了天日一般,殷受将自己从牢笼里放了出来,心里便只剩下了浓厚炙热发酵疯长的感情,见甘棠无所觉,还能动的手指揪了揪她的耳垂,眉间都是舒朗欢欣的笑意,恣意张扬,“棠梨,我心悦于你。”
这疯子!
甘棠听他竟是不要脸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且毫无芥蒂,只觉不可思议,脑子里闪过了那么一至理名言,便开口讽刺道,“世上竟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我真是大开眼界,一边想杀人,一边说爱人。”亏他也说得出口,便是后世人,要正经说出来,这些话多半也羞于启齿,哪里像他,还在这空无人烟的旷野瞎嚷嚷。
殷受尽量自己站好,少给她增加负担,只虚虚靠着她,回道,“我以后再不会想着要杀你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谁信,谁爱信谁信,把生死性命挂在他一句话上,她是脑袋坏掉了。
他何须说谎。
殷受昏昏沉沉的有些头晕,也不与她分辨这些,只转而问道,“棠梨,你缘何戒心如此之重,那日我分明没动手,你一睁眼就做戏,是一点都不信我不会对你下手。”
甘棠心里一凝,撒手就将殷受摔到了一边,“我看你力气足的很,话这么多,自己走!”
他只是撑着想同她说话罢了,殷受倒在地上便没爬起来,勉力睁着眼睛道,“我只是想你了,想同你说说话罢了。”
甘棠觉得她生平最讨厌的人除了殷受没有之一了,烦躁地四处看了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血丝来,四处看了看把他拖到了泉水边,将沿途采到的草药洗干净晾好,打算先给他处理伤口,“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这等情形,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甘棠自轻甲里解了拴在衣衫上的小布袋,里头的伤药都用鱼鳔裹了一好几层,防水,她留着给自己备用的,眼下却不得不浪费在殷受这厚脸皮身上了,再不给他治伤,他便要死在这了。
殷受躺在一边,看她撕下一层薄膜,里头一小卷白布还是干净的,好奇问,“这是什么?”
甘棠半句话也不想同他讲,“你甭来给我套近乎,我对你仁至义尽,但也止步于此了。”
殷受摇头,“你有时候太心软不够心狠,否则缘何费心要给我治伤的。”
甘棠不是心软,是被他先前的话扰乱了神志,心神不宁,殷受有杀人意图,杀人动机,却未付诸行动,意识尚未化形,搁在后世上了法庭,连预备杀人都算不上,殷受现在又伤又残奄奄一息,她便是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
这里不是后世,她不能拿后世的理论拿来套这些,但总归让她心里不舒坦,总之这山林里物华天宝,又是七八月的雨季,草药颇丰,她治好他,求个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干干净净也两清了。
最好是能将他先前受她牵连中毒留下的后遗症也一并治好,万事大吉。
她和殷受互为对方的扫把星,聚在一起只会一个祸害一个,冤孽,她也不想背着心理负担过完后半生,乃至于噩梦连连,殷受此人,她离得越远越好。
甘棠深深吸了口气,将殷受沾满泥污得衣衫剥下来,先给他处理手臂上的伤,见他疼得浑身紧绷,便开口道,“忍忍罢,现在不处理,你这胳膊也就废了。”
甘棠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撕下来,伤口里卷了泥沙,要清洗得刀刮骨肉,殷受疼得浑身是汗,硬是直挺挺没动,咬牙将闷哼声都咽了回去,只喘息道,“嗯,你同我说说话,我会好受些。”
甘棠自己看着都疼,便也没再出言讽刺他犯贱要自作自受,“说什么。”
殷受回道,“说说你是怎么做到让山崩裂的,我出钱出地出人来买,也不拿这个东西来打你,你把它卖给我,可以么?”
和她相处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将这件事归在了科学技术上,完全脱离了迷信,只黑火[药这种东西,她绝不可能给他的。
甘棠想了想便道,“不是我不给你,是给不了,我之所以在子民暴[动的时候拿出来,是迫不得已,我精神有异,造一点这个东西,就要折寿三年,那日过后我重病一场便是证明,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殷受心头巨震,“当真,你没骗我?”
当然是骗他的了。
甘棠乐道,“我骗你做什么,不然我先前怎么不拿出来。”她身上诸多怪异之事,一样的存在,由不得人不信。
殷受顿时又怒又急,觉那群刁民该死,“那你还用,你……”
甘棠见他心底确实没有要将她捉起来当那产珍珠得美人鱼,反倒担心着急迁怒于明川的子民,正清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复杂难言,殷受真是挺奇怪的一个人,疯子一样。
太超前的东西拿出来,总归是个祸害,她是圣女位高权重,能打注意的只有商王和殷受,要是她过来时是个普通人,大概活不过当晚,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折磨死,下场堪忧。
甘棠也不担心殷受会偷摸着研究,黑火[药这种东